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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以来,星知不知已被拒绝过多少次。
  琉璃双掌托腮,眼神茫然看着天边白云。若是自己被心仪之人屡次拒绝,她可能早就灰心放弃了。
  并非是她没有坚持,她只是觉得固执纠缠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很没有意义的事情。无论生命漫长,亦或短暂,都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
  星知也好,樊尔也罢,琉璃觉得他们两个都没错,只是有些事情是难以说明白的。
  有时候,她是真的很佩服星知,脸皮厚且执着。
  “樊尔… … ”
  开了口,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憋了半天,她突然想起一事,提议道:“不如我们也去东市逛逛可好?嬴政母子的吃食不多了,刚好趁着帮他们带些吃的回来。”
  “好!”
  樊尔从来不会拒绝琉璃的要求。
  劈完最后两块柴,樊尔将赤星收入剑鞘,跟在琉璃身后走出院子。
  走出没几步,琉璃垂眸瞅了一眼赤星,语气调侃:“此番历练,让赤星受苦了,好好一把剑,还要承受劈柴重任。”
  闻此话,樊尔神情一滞。难得轻笑出声:“是啊,阿父赠予我这把剑,本意是想让我勤以剑术,而今却被我拿来劈柴。”
  停顿须臾,他莞尔一笑:“不过,说实话,赤星劈柴很顺手,比人族工具好用。”
  琉璃不由失笑,双手揣进袖子里,脚步轻快不少。朗声道:“幸好赤星没有生命意识,否则听到你这话,定会被气到呕血。”
  樊尔抿唇,面露窘迫。
  东市街道两侧,一如往常的热闹。
  商贩们张嘴吆喝声里伴随着白蒙蒙雾气,将将飘散,下一瞬便又有一团紧跟而至。此起彼伏,没有间断。
  这时,前方缓慢驶来一辆服车,车上坐着两位约莫十来岁的小少年。
  路上行人见此车,纷纷躲避让到道路两侧。
  见到周围人都紧急避让,樊尔反应敏捷,及时拉住琉璃手臂,提醒她让到路边。
  琉璃踉跄着被拉的退后几步,不由转头去看。
  服车上两位小少年看起来应是比燕丹小了一些,其中一位身着华贵布衣,长相秀气白净,另一位身着简单麻衣,略微显得有那么一些贼眉鼠眼。
  这二人气度衣着,一眼便能让人看出是主仆俩。
  车上布衣小少年嬉笑间,瞧见人群中一位略微年长自己稍许的少女正毫无顾忌直视自己,他面上笑意僵住。自有记忆起,身边从未有人敢如此直白看他,那样无所畏惧地打量让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虽然少女长相惊为天人,颇为好看,但如此直白直视,还是让他不适且不悦。
  他身旁麻衣小少年察觉到他的异常,低声询问:“公子,你怎么了?”
  樊尔见服车上少年目光扫视过来,顾不得礼数,伸出大掌按在琉璃后脑勺上,低声提醒:“别看了,周围人似是都怵怕那车上少年,你先前还嘱咐我不要招惹事端,怎的此刻自己却忘了。”
  琉璃被他按的低下脑袋,不满道:“樊尔,你怎可碰我的头。”
  “抱歉,是我逾距了。”樊尔倏然收回手。
  服车上布衣少年见人群中少女被旁边人按下了脑袋,面色稍微缓和不少,收回视线,回答身旁麻衣少年:“我没事。”
  服车逐渐行远,直至消失在街道尽头,周围人才恢复自在。
  那位爱闲扯的瘦弱商贩撇撇嘴,跟隔壁脸黑商贩小声嬉笑调侃:“咱们这位公子,每次出现在东市,总能让大家集体沉默。”
  脸黑商贩冷哼:“他也就是命好,有幸生在王室。就他那目中无人的性子,要是在平常人家,他敢眼睛长头顶上,早一天挨揍八回了。”
  “嘘!小声一点!”瘦弱商贩忙急切提醒:“可别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咱们那位公子可不是能惹得起的。”
  脸黑商贩清清嗓子,脸上虽有不服气,但嘴上却不敢再言语什么。
  把两人对话都听去的琉璃与樊尔,无声对望,心里都已了然。
  从两人这语气判断,方才那服车上小少年想必正是赵王幼子赵堰。
  他们在邯郸城已有些日子,多少也了解到一些关于赵王室的情况。
  现任赵王赵丹有三子,长子幼时便被立为太子,前些年在战乱中出了意外,赵王悲痛之下迟迟不愿再立太子。二子春平侯德才兼备,品行仁厚,在赵国颇有威望,更是得赵王偏爱,有望被立为太子。
  三子赵堰,与春平侯相差数岁,长相白净很是讨喜,自小便被宠着惯着。
  长深日久,渐渐被养成了在外目中无人的脾性,惩治起人来手段狠厉,毫不犹豫。
  听说这位公子堰,在父母兄长面前甚是会卖乖讨巧,时常讨的他们开怀大笑。可在外人面前却毫不掩饰本性,无权无势的普通黔首们每每在街市上见到他,都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想到公子堰过往种种,樊尔庆幸:“还好他刚才没有与你计较,不然当街闹起来,我们也不好在众人面前施法还击。”
  “你这话说的… … ”
  琉璃嘴角耷拉下去,“怎么有种很憋屈的感觉!我们何时这般畏首畏尾过!”
  樊尔无奈叹气,忍不住揶揄她:“谁让你不听劝,非要与嬴政母子有过多牵扯。若是真起争端,大不了我们一走了之,可那对母子怎么办?那公子堰定能查出你曾帮助过他们,怒火无处撒,遭殃的不还是嬴政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