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自后面响起一阵催促鸣笛,商遇视线收回,重新启动车子,丢下一句:
“你自己猜。”
“?”孟如画眼睛瞪圆,她都下班了,才懒得动脑呢,她深呼吸平复心情。
说起来倒让她对此产生了好奇,是哦,除了她说起的原因,还能有什么呢?
忽地,一道灵光闪过,引发了长达多天冷战的真正缘由,莫不是……
不会吧,难道就因为她不想负责随口说的一句话?
孟如画狐疑不解,又怕说错了自作多情,便先打了预防针,口不应心道:“我想到了,但我不太敢说。”
上了高架桥,商遇瞥了她,薄唇吐出一句:
“哦?都敢睡我了,还有你不敢的?”
“……”
这天还能不能好好聊下去了?
能不能!不要再!
阴阳怪气!了!
看来还真让她猜对了,孟如画表面镇定用手拨动脸颊凌乱的碎发,别到耳上,嗓音都虚软了:
“这就跟另一件事有关了,你对我说,要我做你情人。”
没应。
她也没多大的把握,只能尽量去别惹到这位矜贵的人,孟如画偏头去打量男人,面容冷峻,没瞧见任何反应。
哼,又高冷起来了,反正肯定能听到就是了。
"我当晚在网上搜了一下,问什么是情人,得到的答案是,最初是指恋爱关系中的男女,到了如今呢,多半是指一个人出轨的对象。”
她停顿了一下:
“我又结合了我们两个人的身份,既不是情侣,也都没有伴侣,因此情人这个称呼……只能用来作为另一种不正当关系的形容。"
女人小嘴巴向来能说会道的,边说边去观察商遇的反应。
最终,她抿了抿粉润的唇瓣,慎重开口:“也就是大众称为的,长期炮.友,你是指这个嘛?’
恰好停到公寓车库,世界静了许久。
放大了孟如画心中的紧张,她一动不动盯着商遇,男人没看她,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道:
“用了三天就在想这个?”
“嗯。”
*
孟如画有私心的,她无法坦然说出许多顾虑的理由。
那两晚,第一次是冲动。
第二次是动情。
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想真的承认这段关系。
原因也很简单,她从小是被沈绣春抚养长大。
是没有确认领养关系,但实际上她早就在岁月相处中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沈绣春对她极好,她从一个无依无靠的人,从小被抛弃的幼女。
是上辈子做了多大的好事,何其幸运能拥有现在的一切。
弥补了自出生没尝过的母爱,以及失去的父爱。
倘若,在某一天尽数都失去了呢?
两人完全不同,商遇是独生子,商从严对他给予厚望,沈绣春更是,嘴上总嫌弃,心里其实更重视。
这几天孟如画不止在想这些,她甚至动摇过坚定的想法,不然先试试,她也承认在某一秒内有过心动。
产生过渴望,又极快的冷静下来了。
将来商遇的结婚对象,或是联姻,或是小职员,或是其他的,随便。
可以是任何一个不相关的人,也都绝对不会是她。
何况传出去也不好听吧,她是什么身份?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无非是苟且求生,一个从小寄住,生父不知所踪。
因为商家夫妇心善,将她细心呵护长大,培养得知书达礼,投资无数心血,花钱将她送出国镀金。
她感恩,珍惜,同时也充满了愧疚,她曾经多次反思,她配得上吗,这是她用一生都没办法报答的恩情。
也正因为如此,让孟如画无法去预估她不计后果的跟商遇在一起的话,会是什么结果?
她舍弃不了,也愧不敢当。
动心又如何呢。
……
月光透过四面落地窗照射进一整层公寓,没开灯。
孟如画低眼关了门,转身看向前方脱了西装的男人,狠心道:
“商遇哥,我们到此为止吧。”
男人白衬衫挡不住肌肉线条,背影停下,侧头幽深的眸看了她几秒,没有意外道:
“你想清楚了。”
孟如画深呼吸又吐出来,她平静走向他,然后身子倚上墙面,垂头说:
“我不愿意当那种关系,之前是我的错,让它过去吧,人都应该往前看,不要心软的回头,不是吗。”
商遇单手解开衣领处的纽扣,露出了锁骨,垂眸平静道:
“随你。”
孟如画倏地抬起脸,眸光微闪:
“你喜欢我吗。”
女人的脸被月光亲吻,白皙无暇,那双漂亮的眸子闪过一抹渴求,很快不见,是那么的动人。
男人背靠夜色,立体五官被隐匿在其中,没有一丝破绽。
“说这些有什么用么?”
清冷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砸到她心上,激起荡荡涟漪:
“孟如画,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别问太多,之前的事,也不是你的责任,我说过了,是你醉了,那晚的我是清醒的。”
连呼吸都能听到,孟如画纤长的睫毛抬起,静静凝望着,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