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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想想看,实则她的思绪早就飞到了霜飞关那头的战事上,只见炮火暂歇,然后就在这么一会儿功夫中,北渊军便敏捷如豹,从另一条较为艰险的石坡攀爬抢路,他们以盾牌顶于头顶,阻挡由上而下射来的弓箭与落石,终抵达了霜飞关。
  而前方从正门而来的北渊军则推来攻城车,也叫攻城槌,开始进行破门行动,攻城车中的士兵合力抓住攻城槌向后运动后猛烈撞向城门,依靠惯性和动能来破坏城门后的门闩结构。
  两面夹击,令霜飞关的防守变得岌岌可危。
  “霜飞关是北渊军修建的阵地,长年驻守,上面的一石一木都熟稔于心,一时遇袭失守,但并不表示别人想守就能守得住。”
  公输即若的话得到了验证,北渊军依靠常年在这种地界训练出来的灵活矫健身手,还有对地形的熟悉与准确判断,一旦邺军那头有丝毫的松懈与破绽,他们就能够破突防线。
  一开始北渊军的确被邺军的炮火震惊了,因为出奇不意,再加上第一次遇到这样威力的爆破袭击,所以被对方火力压制败北。
  可如今他们想好了对策,制定了作战计划,再加上对方处于固定防守的位置,更方便他们灵活走位躲避,是以原来对方的计策与优势荡然无存。
  “你以为守关的是谁啊?”她突然傲气的问了一句。
  公输即若袖下指关节一紧,容颜如同冰霜凝结了一般:“宇文晟……当真还活着?”
  废话,倘若宇文晟真死了,还是被他与陌野两人合作害死的,她现在占优势面,且荒郊岭的,肯定一句废话都不与他说,直接就让甘鑫将他们俩扔下悬崖去了。
  可一想到一切的发生还有宇文晟故意掺的一脚,这三人其实都不无辜,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去管他们之间的恩怨仇恨,只算她个人的那一份就好了。
  “你们不都知道了吗?你别告诉我,愙朱部落跟宇文晟的事你还没有听说过?”
  公输即若观她反应,缄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他一条离间毒计,令你我至此……”
  后话他没说尽,但郑曲尺也猜得到了。
  “当年的事固然有他故意为之,但倘若你无害人之心,便不会中他的计,一切只能说是你有心他有意,你们俩的心思之毒半斤八两。”
  公输即若一时窒语,他好半晌才道:“当时你亦被其瞒在鼓里,甚至被他所利用,替他撑起将军府,为他登上宝座铺路,你难道就无怨无怒?”
  挑拨离间谁不会,平日里公输即若十分不屑于这类后宅妇人手段,但眼下看再不争一争,便当真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他也是抛下高高在上的骄傲,甘行下作事。
  “听起来是应该气的,但主要他给的太多,我很满意时下的自己,正因为内心被填满了,所以便没有多余的空地去怨恨计较些过往,有这时间我不如多攻克一些工程难点,多承接一些建设。”她平淡道。
  虽然嘴上说得大度,其实郑曲尺还真没这么“宽容”,这么多年以来,她若真的早就释怀了,便不会直到现在才来这一趟。
  公输即若:“……”
  在她身上是真没有一点女人纤敏多愁的心思啊,她神经粗得就像一个抠脚大汉,主打一个油盐不进。
  “你对宇文晟当真如此有信心?他率兵防守的霜飞城即将被攻破,你的火炮发射一次,应当需要调整或休整近一盏茶的时间,且数量少,根本无法造成密集的破坏,一旦遇上如此崎岖挡掩的地形,威力大减。”
  他说得都对,看来他已经跑到这观察了不短时间,但郑曲尺却一点不虚火势的回道:“当然有信心,好了,我现在想起我要问什么了,愙朱部落的火雷是墨家给的吗?”
  “来自墨家,但却不是墨家给的。”
  这话有点意思,她斜睨向他:“那就是你给的?”
  “我只是送了些给熟人防身罢了。”
  “那你这位好友……”
  “你问了这么多些,只是想从我口中得知设计宇文晟的人究竟是谁,对吗?”
  “我觉得不是你。”
  这一句肯定的话令公输即若有些开心,但她的下一句又令他开心不起来了。
  “是你的同党吧,就那个侯飞擎?”
  她的直觉倒是挺敏锐的,一下就说中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不成你想亲自找到这人,替宇文晟报仇不成?”
  她问这话不是这个意思,宇文晟的仇人还得他自己来,她只是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我瞧不起这等卑鄙之人,在战场上如何施展手段谋略,我都服,但背地里联合蛮夷动用恶毒阴险手段,令人不耻!”
  听她这么说,公输即若肺腑一阵翻江倒海,他克制不住尖锐反问道:“那宇文晟呢?他又有多光明正大,你瞧不起恶毒卑劣之人,那你第一个就该与他分道扬镳。”
  第390章 为何不是我(二)
  郑曲尺颦眉,自圆其说道:“且也要看情况,若是为了国家大义,为了保护别人,手段过激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只是为了曾经的罅隙私仇,为了满足自身欲望而行事,那便是自私自利。”
  “你这么说,本身就是偏颇,卑鄙就是卑鄙,不为任何目的而改变。”公输即若泠着脸,满嘴的酸话外,还是夹枪带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