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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因为将军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王泽邦也是近来才逐渐明白了一切的。
  关于将军自小便身中“凤凰泪”一事,他其实一直都不知道,也是这一次前来乌堡才知晓其中内情。
  “好死不如赖活着,今天没有活的理由,说不准活着活着……就不必找了呢?”郑曲尺摊手。
  王泽邦嘴角一抽:“夫人,将军的经历你是最为知晓的,我等只大概知道将军并非宇文老将军亲生,而是夫人与旁人所出,也是这一次邺王由将军亲手了结,我等才猜测出一些真相,你道老将军懦弱也当属实,他被邺王猜忌不作防备,妻子受辱不争不夺,确……”
  “不,我说的懦弱是他明明可以跟邺王一命换一命,可他偏偏要拿最无辜的孩子来布局当刀,他不敢面对自己曾经的信任错付,不敢面对自己曾经造成的错误后果,更不敢面对他一败涂地的人生,他是惨,是可怜,是被背叛,可他的妻子跟他妻子的孩子,难道就不惨,不可怜吗?”
  郑曲尺本不该如此过激的语言去批判死者,可她一想起宇文老将军所做的事情,就控制不住发声:“他又不是干不过邺王,邺王那种只敢在背后耍阴谋诡计的人,实则怕死得很,哪一国声音大一点都能吓得他跪地求饶,可起兵造反老将军不敢,刺杀邺王他不敢,背负骂名他不敢,但他妻子为了他却敢孤身犯险,遭世人谩骂,宇文晟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替母报仇,替天下人杀昏君斩佞臣,就他不敢!”
  常越也说过了,邺王的天下基本上都是宇文老将军替他打下来的,可想而知他当时的权势有多大,哪怕后来受邺王打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就不信他心一横拼死一搏,还能报不了仇。
  可他偏偏不,最终想了这么一条损人不利己的毒计,想让宇文晟跟邺王父子反目成仇,想让他杀光元氏一族。
  可问题是,人邺王连自己元配生的世子都不在乎,更何况是宇文晟这个从未相处过的私生子,所以他除了将自己的仇恨转嫁到一个无辜之人身上外,就是自我的逃避与没担当。
  反倒受难最多的晟母,她或许隐约知道宇文晟将来会被安排走上一条什么样的道路,所以才让他守护住邺国十五年。
  这十五年也只是一个大概模糊的数字吧,她是想让他不要急着去报仇,先长大,先理解,先明白,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去寻找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等他到了成熟懂事的年纪后,她便不再束缚于他,他想做什么都由他自己来判断处理。
  或许晟母并非一个尽善尽美的人,但她无疑却是一个善良的人,她谅解了所有人,包括宇文晟这个不被祝福出生的孩子。
  听完夫人这一番透骨的话后,王泽邦这才恍然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原来就在宇文老将军身上,他当年死得蹊跷,怎么查都查不出来,死前他将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包括扶持将军上位,交待一切事务……
  宇文老将军难不成真的自杀的?
  一想到这王泽邦脸色遽变,却不敢再朝下深思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气道:“夫人,往事过去便就让它过去了吧,眼下最紧要的是如何替将军解蛊。”
  “你说得对,但继续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我们拔营回乌堡营寨再想对策,你留些人去查找宇文晟的踪迹,我担心他疯起来会饿死自己。”
  “夫人放心,属下会派人去找将军的。”
  “甘鑫双臂刚接好,近段时日估计得养伤,不能轻易动武,我就担心你家将军抽疯乱跑,咱们得事先想个办法将他活擒住了,但他武功太高了,谁能抓得住他呢?”郑曲尺头疼的叹声。
  王泽邦道:“夫人,你不是说将军找到了你吗?你还吐了他一身。”
  “对啊,可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她拿这两天才刚养好的嗓子发誓。
  “当时将军为什么没有杀你,反倒放了你?”
  “你问我,我问谁啊,兴许是太臭了,也兴许是他有什么洁癖,所以受不了就跑了吧。”这是郑曲尺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
  “会不会是将军残留的意识里,并不想伤害夫人呢?”王泽邦推测道。
  “绝不可能,他当时可狠了,他想一口一口的撕掉我的肉来吃,我肩膀上的牙印现在都还在。”郑曲尺认真向他说明道。
  王泽邦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是听夫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好似真有这么一回事似的,但他不明白将军又不是食人魔,顶多也就是一个杀人狂,怎么对别人都是杀了,但却想“吃”夫人呢?
  看来这事还得好好审问一下勒奇,叫他将“凤凰泪”的事情全盘托出,这样一来就能够明白中了“凤凰泪”的人,除了变得嗜杀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的情况。
  回到乌堡营寨,蔚垚跟付荣听说了这期间发生的事情,都一脸难以置信,他们没想到这一趟出去却“弄丢”了将军,如今将军神智全无,流落在深山当中,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王泽邦说他留了人在山脚,一旦有将军的踪迹即刻会回来禀报的,另则将军虽然变成了一个没有思考力的蛊人,但他身体的本能还在,假如饿了渴了,自己会找吃的喝的,另则若遇上什么珍禽猛兽,危险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王泽邦他们那一头正在对勒奇逼问情况,但勒奇好像知道他们不会杀了他,便吞下了一个无痛蛊,任他们如何刑讯逼问,就愣是不肯吐露关于“凤凰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