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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有什么用?你个阉奴还能对付刺客不成,赶紧去替孤叫禁军统领过来!”
  李刚猜邺王刚才估计不小心看到了窗上喷溅沾上的血点子,这才心生警惕起来。
  “圣上,恕老奴无法替你办到了。”
  “你——”
  伏地跪着的那群宫人此时就像聋了、瞎了,依旧维持着原有动作,好像根本不在乎邺王如此震怒与大太监总管忤逆的行为。
  邺王此时心中被一股强大的不安扼攥住心脏,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没有人帮忙,反反复复下来,他还是会重新跌倒回去。
  而这期间,大太监总管李刚只是冷眼旁观,既没有进行迫害,也没有再讲其实的话语来刺激他。
  直到殿门忽被一股力量猛地撞开,大风呼啸灌入殿内,黑色帷纱无序张牙舞爪飘起来,鬼影扭曲,一队人脚步凌乱地冲了进来,他们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与担忧。
  “圣上——”
  邺王扭过头一看,正是禁军一众,他当即脸上露出狂喜:“快、快护驾——”
  “驾”还在喉间没落地,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定格在了脸上。
  身后一道凌厉狠辣的剑气,还没靠近,就让人感受到无尽的力量,那斩杀的寒光至禁军身上腰斩而过,当即红黄之物便掉了一地。
  刹时间血腥味扑面而来,浓重得让人窒息的程度,邺王嘴巴张大,全身抖如筛糠。
  一道清瘦却修长的身影提着一柄滴血的长剑,闲步游逛着朝寝殿走来,甚至他还心情甚好的哼唱着一曲调子古怪瘆人的歌曲。
  “……是谁?!”
  邺王的嗓音喊出口时,不自觉变了腔调,就像半夜受惊的猫似的。
  乌云遮盖住了月亮,立于檐下的人手持凶器仿佛下一秒就会大开杀戒,但听到他问了,却还是好整以暇回话:“父王,连我你都认不得了吗?”
  邺王先是呆傻了片刻,然后不确定地问道:“星、星洲?!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在金鹭猎场参加六国试兵吗?”
  元星洲步入门槛,殿内的烛火映亮了他的面容,他脚下踩过血,越过一具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来到邺王面前。
  “对啊,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参加六国试兵,所以我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啊,这样你死了,便不会有人怀疑是我做的了。”他面含微笑,殿内的光彩与明媚好似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李刚退避至一旁,地上跪着的宫人也起身,转过身贴壁而站,明明殿中都是人,可邺王却觉得诺大的空间内,就好像只剩下他跟元星洲两人。
  听他毫无顾忌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邺王脸色惨白,他外厉内荏的喊道:“你敢!孤乃你的父王,你敢弑父?”
  “我为何不敢?这不是咱们元家的传统吗?”元星洲笑盈眸凝注着他如今可怜又可恶的状态。
  邺王脸一僵:“你、你在说什么?”
  “你不也是弑父杀兄上位的吗?咱们伟大的邺王难道忘了?”
  眼看根本唬不住元星洲,于是邺王当即变了脸色,怀柔道:“吾儿,孤的王位迟早都是你的,你就这么点时间都等不了吗?”
  “等不了,因为我等太久了。”元星洲摇了摇头,他从旁边举过一盏明灯,照在自己脸上:“父王,你当真还没认出,我是谁吗?”
  邺王闻言狐疑,凑过去定焦仔细一看,那张脸的确还是元星洲,但神色与气势却全然变了,那让他熟悉的毛骨悚然的危机感,他只从一个人身上体会过——
  “你……是你这个孽种?!”他脱口而出。
  “可不就是一个孽种吗?”元星洲蹲下,两人视线持平,他眼神透着尖刀一般的尖锐与兴奋:“一个由你、由你的先王后一起制造出来的孽种啊。”
  他突然仰后,疯狂又欢愉地笑了起来。
  “可现在,你要死在这个孽种的手上了,可笑吗?好笑吗?”
  邺王被他的笑声刺激到了,不住地退缩着身躯,想将自己胖硕的身子躲进床角:“不、不关孤的事,孤是你的父王,你、你这是想为你的母亲报仇吗?”
  “母亲?”他似在回味这两个字,但越咂尝越觉得寡淡无味:“孽种是不配唤她母亲的,她憎恶我,宇文浩亦憎恶我,你自然也一样……”
  “可笑孤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一切真相了。”邺王不想死,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悔恨的老父亲一般:“无论孤做了什么,孤都是你的亲身父亲,你不能杀孤,只要你不杀孤,孤便将王位传给你,让你当邺国的新王,可好?”
  “知道什么?知道你觊觎宇文浩的妻子,便联合先王后假借想念手帕交的情谊将人召入宫,供你日夜淫乐,还是在得知她怀孕之后,便歹毒将失贞的她扔到宇文浩面前,告诉他,他的妻子是一个不守妇徳与侍卫有苟且的贱人,让宇文浩信以为真,夫妻反目成仇?”
  “还是强迫她生下一个孽种,然后为了毁掉宇文浩,给他下毒,逼他妻子为救他,不得不去勾搭巨鹿国的敌将私奔,让宇文浩成为世人的笑柄?”
  他每说一句,邺王就抖动一下,最后汗水浸湿了整个后背,两眼瞠得大大的,慌乱与恐惧布满整个眼眶内。
  “终于,他的妻子含恨死在了战场上,而宇文浩也被你逼疯了,你猜他疯了之后,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