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将军当即有了对应之策,副官忙擦了擦汗水,前往下达传令:“属下明白。”
斧兵手上的斧头不似现代的那种相对轻便的短斧头,它是专门用于战场上的那种长斧,亦被唤作钺,是双手兵器,杀伤力极强,击打与砍伤还有相对重量的冲击力。
眼见战距被恒定压缩在了百米开外,属于郑曲尺安排的重头戏终于来了。
只见三百名投枪手出现,他们背后挎布囊,布囊中分别插有十几支的细长标枪,加起来都有几十斤。
他们从身后拔出长枪,握于手心,这种特别定制的枪乃铁制的,但由于细长身,只增添了该有的重力平衡与杀伤力,并不会对投枪手造成妨碍。
他们站定在原地,当见到南陈军从盾牌两侧跑出来时,就开始了一段助跑,按照这两天训练过的标准动作,奋力投射而出。
一批投完,后方百名垫上,继续下一批射杀,三百人,分三批,轮流着上。
顿时百来只标枪飞射而出,刚冒出头的南陈军纷纷中枪惨嚎。
这种长枪不短,且枪头有倒钩,若想拔是硬拔不出来的,除非不怕流血而亡,不怕被生生痛死。
沐金一震:“那是什么?”
南陈国副官惊疑不定:“是……是长枪?”
“怎会有如此细长的长枪?只要救援得当,不刺中要害部位,它不能即刻杀人。”沐金不太理解对方设计这种长枪的目的。
细长的枪身比箭粗,但却没有枪、戟的威力,唯一叫他惊异的是,他们可以凭靠人力远程射中目标,准头相当惊人。
一开始沐金的不理解,却成了他最终战败的关键一点。
南陈军在中枪之后,尝试着将它拔出来,但是最终都放弃了,它缠着血管钩着肉,一拔就血涌不止,若真拔出来,不是血干而死,就是被活活痛死,这还叫杀伤力不强?
当然,也可以选择暂时不拔,可它的存在十分妨碍行动,长长一根,一动作,便会碰到其它人,然后避开期间,也会发生碰撞,一时之间不管中没中枪的人,行动都感到束手束脚。
一开始陆陆续续还有人冒头,但全都被标枪刺中惨叫不断,撞得东倒西歪,生怕别人碰到自己身上那一根。
渐渐的,后面的南陈军他们不敢了,聪明的人扯下身上的甲衣垫在脚下,暂缓刺痛感,有性子刚的,不脱甲衣,防护周身,生生硬扛,受着脚灼烫痛,左右换脚,原地蹦蹦跳跳,也不敢出去。
他们宁愿在邺军的盾兵后,也不冒头被人戳成人形树杈,
“一群蠢货!”
在后方看着战局的沐金一阵怒骂,他给副官传令:“对方不过就是抓着空隙造成压力,百人之枪,哪能抵得过数千人齐攻,现在被人拿捏住了,还不赶紧全数冲!”
副官一下回过神了,方才他被邺军一套又一套的攻势给整懵神了,这会儿经沐将军一提醒,方看懂了对方战术的破绽之处。
“发起总攻——”
此令一下,剩余不知所措的南陈军,当即数千人不再退缩,他们与斧兵共同撞压着邺国盾兵,在终于撞破一个缺口时,不等对方有所恢复,趁胜追击,如同蚂蚁出巢般集体冲出,逼近投枪手。
果然,他们这一副不怕死的做派,令邺军一下就乱了手脚,他们惊惶间掉转头便逃跑了。
而南陈军见此,心底的愤恨早已经令他们杀红了眼,除了中枪受伤不浅的数百上千人倒地呻吟不止,其它人不等将军再下令,已经提起武器追了进去。
先前安排的什么先砸掉邺营的垒墙,拆了对方设施的障眼法,什么先破除了敌方的阴谋这些,眼下他们全都忘了,满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情——等他们逮到这些可恶的邺军之后,他们绝对要让邺军痛债痛偿,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总之有仇报仇,有恨报仇!
在见南陈军追着邺军跑进营地那逐渐消失了身影,沐金眉头紧锁,心头莫名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这时,他又看到东倒西歪的邺国盾兵,在南陈军追着将仇恨值拉满的投射兵走后,便赶紧抄起自己的盾牌,又重新原路逃走,龟缩回去了邺营。
沐金一脸无法理解,邺军为什么净干这种猥琐又无厘头的事情,之前那两头白狼……猛地,心脏似被一种无形之手紧攥了一下,叫他呼吸一紧,难以透过气来。
“不对劲……”
副官见他脸色极为难看,忙上前道:“将军,怎么了?”
“太安静了。”
“什么太安静了?”
沐金看向南陈国副官,眼底全是克制不住厉色:“你不觉得现在的场景,与先前沈堂中他们进入了邺国营地后,很相似吗?”
他的兵,这么一跑,这么一追……失去了他们的身影后,便一下就彻底没了动静。
“你说,为何邺军还往邺营内跑?”沐金问。
南陈国副官一开始不明所以,但是在他看到郑曲尺又慢悠悠溜达出来,并将两头白狼拴在营地大门前时,人却呆住了。
他难以置信道:“怎么、怎么回事?那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沐金牙齿几近咬碎:“不管怎么回事,本将军都要闯进去看个究竟!”
眼见沐金打算带着剩余的几百人冲过去,副官赶紧抓住他:“将军不可,不可啊,那郑曲尺太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