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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鹭湖水边植物茂密丰盛,人若潜藏在其中,一时还真难以辨别具体方位。
  沈堂中已经肯定他们耍不出什么花样来了,于是大声喊道:“郑曲尺,别再装神弄鬼了,赶紧出来吧。”
  边喊,他边招手让队伍继续前行:“你若不想死得太难看,就自己出来投降吧,兴许本帅一时可怜你,便放你一条小命。”
  这时,藏起来的人突然怒不可遏的回喊一声:“谁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原来藏在那边。”沈堂中眼睛一亮。
  “统帅,该如何处置他们?”
  沈堂中冷哼一声:“除了郑曲尺,其余的人全杀了!”
  这话一出,宏胜国的士兵都惊色:“可、可是这次六国试兵,事先声明以对战演示为主,尽量不伤及性命……”
  然而沈堂中却冷厉下脸来:“本帅的话你们听不见吗?”
  将士当即一震:“是!”
  沈堂中冷冷一晒,他现在杀了这些人又如何?哪怕他将元星洲一并给杀了,料他邺国也不敢拿他怎么样,更何况那邺后只怕更是巴不得在此次六国试兵场上,元星洲蒙难。
  沈堂中叫士兵们包抄上前,他继续引郑曲尺开腔。
  “啧啧啧,你可真可怜啊,想必元星洲将大部队带走,只剩下几百上千人在这吧,他倒是半点不顾及你的性命啊。”
  果然,暗藏的郑曲尺不受激,怒气冲冲地跳出来:“放你的狗屁!沈堂中,我还以为今天第一个来的会是沐金呢,倒没有想到最心急的却是你。”
  “哈哈哈,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是不懂这个道理吧。”
  这时,郑曲尺看着猖獗狂笑的沈堂中,盛怒的表情慢慢沉淀了下来,她道:“我当然知道啊,我更知道,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沈堂中见她一改方才恼怒的神色,表情闲逸淡定,明明看到了大批宏胜军朝她的方向包抄过去,她却一点紧张惊慌的感觉都没有。
  沈堂中当即环顾一圈,却不见任何可疑之处,他眯了眯眼睛:“郑曲尺,你不必逞口舌之快了,你是不是以为有六国口头之约,不杀投将与败兵,只以演习为目的?本帅告诉你,这是猎场,那便是以猎杀为目的,我为猎手,你为猎物,你别指望本帅会心慈手软。”
  “你不打算遵守六国试兵之约,不杀投将与败兵,对吗?”
  “规矩都是给弱者定制的,本帅为什么要遵守这种无聊的条约?”
  郑曲尺道:“很好,既然你不守约,撕毁承诺,那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沈堂中听到她说这种话,只觉得一股抑止不住的荒谬笑意从胸腔冲涌而下,他正咧开嘴准备大笑时,却突然感觉到脚下有异。
  他一惊,却没发觉到什么情况,然而前方一阵惊呼如浪潮汇成一片,尘土飞扬,一片混沌嘈杂之下,地面却轰然塌陷,像倾斜的洪水一般将宏胜军淹没了。
  “这是什么?!”
  沈堂中与身后一众随军,急忙跑过去,只见在营地内竟被挖了一个数丈深、宽愈百米的深坑,方才去伏击的队伍这会儿大多数都集体滑坡掉入坑里了?!
  这一个个摔得人仰马翻,痛苦哀嚎,只见底下是尖锐的石块,又硬又锋利,人掉下去断胳膊断腿不在少数。
  更有甚者摔破了脑袋,又加上人撞人、人砸人造成的二次伤害,只见几百上千名的宏胜军同时遭了大难了。
  沈堂中大惊失色。
  他做梦也没想到,她郑曲尺竟会在营地里挖这么大个坑来引君入瓮,更没想到他们短短一日的时间,就搞了这么多名堂出来。
  这么大一深坑,几百人忙一天也怕是难以完工吧,令他更不解的是,这深坑陷阱是怎么做出来?
  与普通的坑杀不同,这么大面积的浮盖伪装物,是如何做到的?
  沈堂中惊怒与满脑子的疑惑不解。
  郑曲尺自然不会告诉他,任何东西到了高明的匠人手上,都能创造出用途来,比如藤网加柔韧的水草,比如湿软的近湖泥地远比硬干的沙石地更容易挖坑埋人。
  她问:“沈堂中,你是自己跳,还是我帮你跳?”
  沈堂中当即抬头,一张黛黑的脸此时精彩万分,如被泼了彩墨,黑中带着青紫靛红:“你以为本帅会被你的鬼蜮技俩给唬住?”
  “你如今只剩下不足千人兵力,你以为你还能够全身而退?”郑曲尺好笑地问道。
  沈堂中却自信道:“为何不能?”
  “看来……好言相劝你是不打算听了。”郑曲尺一脸叹息的摇了摇头。
  “给本帅杀!”
  正当他们冲杀之际,却见从郑曲尺身后、身旁左右,陆陆续续蹿出道道身影,这些人全部站出来之后,几乎能将白鹭湖的一片水竹生长的区域给侵占完了。
  视线所及,全是邺军的身影,这、这没有三千也有四千人吧。
  沈堂中一干人等,表情彻底僵傻住了,当然,刚才杀气腾腾的前冲动作,现在也尴尬的卡在那里,进退两难。
  他元星洲是不是有毛病啊,他出去率兵打仗,只带那么一两千人,却留下大部队给一个王副官来挖坑陷害?!
  “统帅,咱们中了这贼人的奸计,还是先撤为妙。”
  沈堂中见势不对,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正当他转身之际,却见后方的垒壁后方,竟一下涌出数百人,他们人手一支细长的枪,在郑曲尺的一声“射”令之下,长枪直朝他们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