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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是方才郑曲尺不满意的地方,她投过了,这或许在别人看来,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超越百米,但对于要精准命中目标,不能偏移航线的投掷,这无疑是不合格的,说好一百,就必须一百,少或超,都是不合格。
  而枪头跟枪尾不在同一轨迹上,这也是她一大败笔。
  当然,身为一个不那么专业的掷标枪爱好者,她对于知识点记得牢固,奈何练习的时间不够充分,真正上手还得一步一步来,多加练习找感觉。
  “射——”
  柳柴嵇把控着力道,一枪飞射而出,在众人炯炯目光之下,屏息待候中,长枪笔直穿入了靶心,尾端当当颤晃,下一秒,整个靶子四五分裂炸开。
  郑曲尺瞠大眼睛,脸上的笑意抑不住,上前就是一掌拍在他的背上:“柳柴嵇,干得漂亮!”
  这才是她要展示的内容,可事与愿违。
  但柳柴嵇不愧是她看中的种子选手,力量与技巧,身躯的肌肉与筋骨的先天优越条件,都注定他比别人在竞技方面更容易达到成就。
  柳柴嵇怔怔地站在原地,然后看向双手,他以往虽然得意自己的力量,但还是第一次觉得光凭蛮力,有些东西是不能够达到的。
  之前他用尽全力,都只堪堪碰到了靶子,可现在他正中靶心,还感觉自己尚有余力未发挥。
  “怎么回事?上将军夫人她是怎么做到的啊?现在连柳柴嵇都成功了。”
  “我都怀疑我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上将军夫人那样弱质纤纤的女子,竟一枪就投掷过百米!”
  “不是,你们没注意到,那柳柴嵇之前投掷的准头偏移,这一次却正中靶心,不仅如此,我怎么感觉他还挺轻松的样子?”
  “这么说起来,我也觉得是啊,难道真是因为他用了将军夫人教的投掷姿势?”
  “要不,咱们一会儿也去试一试?”
  “可我没学会,你学会了吗?”
  “我也没有啊,哪有看一遍就学会了的啊,我只能大概模仿出一些动作……”
  “可柳柴嵇学会了,要不,一会儿就叫柳柴嵇来教我们?”
  “那混小子傲得很,你求他都不一定会教。”
  柳柴嵇听不见后方那一片乱糟糟的杂声,他脸上乐呵呵的挂着傻笑看向郑曲尺:“我想再试一次。”
  “剩下的时间都属于你们了,你带上他们尽管去练,但有一点,只练投掷的姿势,不必回回真枪实战,更不可伤了手臂,若这一点你都约束管制不好,那你的……”
  “我知道,我的校尉一职就没指望了,对吧?”柳柴嵇一脸无语。
  郑曲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道:“知道就好。”
  “假若我们都练好了,然后呢?”
  这个她相信,这些士兵都并非普通人,都是有一定运功训练基础在,只要掌握住关键点,一跃千里不在话下。
  “两天之后将举行六国试兵,你们会在这之前得到安排,柳柴嵇,在一切开始之前养精蓄锐,记得,你们将会得到重用。”
  柳柴嵇一听有机会上战场,哪怕是模拟演习,他都十分激动:“我、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上将军夫人的倚重与信赖的。”
  见他就跟个毛头小子忽然知道自己是救世主之后,那充满忐忑、兴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心情,她就觉得少年还没体会过真正的世途险恶,也许是一件好事。
  挑好人之后,郑曲尺就对霍将军道:“霍将军,这三百兵力你就不必管了,你留一块空地由柳柴嵇自行安排操练吧。”
  “他、他行吗?”霍廷怀疑道。
  郑曲尺却告诉了他自己的想法:“你太小看他了,虽然我也觉得出身好,并不一定就能够做得比别人好,但你不可否认,柳柴嵇与他们这些普通士兵不同,他出身良好,受过上层教育,脑子灵活,又经过长达十几年的正规锻炼培育,这才有现在这个傲得不可一世的柳柴嵇,他缺少的是磨砺与心性的成长,一旦迈过这个坎,他的成长速度绝对叫人瞠目结舌。”
  霍廷大大的愣住了。
  从上将军夫人的视角来看待柳柴嵇,连他都不得不承认,柳柴嵇的确不错。
  “上、上将军夫人所言极是,是老霍目光短浅了。”
  郑曲尺看了他一眼,话语一转,又道:“不过霍将军不重用他是对的,因为他这人的确缺教训,你对他的长久冷遇造就了他对自己的逐渐怀疑,有了怀疑便有自我的改进,这次我与世子殿下这一合计,才能顺利将他拿下,说来,霍将军也是有功劳的。”
  本来还心头不太舒服的霍廷一听这话,当即就喜笑颜开了。
  “夫人过奖,过奖了。”
  在离开骠骑府后,元星洲揶揄道:“我瞧你的成长也是不一般啊,长袖善舞,哪一方都能够安抚得下,哪一方都能够拿捏得了。”
  郑曲尺在他面前不自觉流露出疲态,她揉了揉额角,有气没力道:“我宁愿过单纯搞土木的日子,这样事事得谋算一番的日子,着实太累了。”
  “劳你受累了,再过一段时日,只要再坚持一下,本殿会让你过上你想过的生活。”
  元星洲此时安慰她的口吻,就像一个仙袍邈邈的神秘老道,一番诡秘的预言令人心神恍惚。
  再坚持一下,就能够过上他们所期盼的和平日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