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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事总不从人愿,宇文晟如今生死不明,而元星洲这个大世子也回来了,父王如今的眼中也只有元星洲,没有她了,就如同母后眼中,也只有王弟没有她一样……
  为什么?
  就因为她是女子,便注定生来就是男子的附庸之物吗?
  元楚华看向元星洲的目光带着强烈的不甘与自嘲。
  没想到还能撞见这样一桩稀罕事情,沐金身为贵使,自然是不必对邺王的圣旨跪地接旨。
  他与其它两位安坐于长案之后,夹菜品酒,本打算瞧瞧这软成一摊烂泥的邺王在搞什么明堂,却没想到,还是这么一出政变大戏。
  “难怪连你们邺国的王后都敢说,原来你就是当年失踪的大世子啊?不过邺王后,你们可有查清楚,这人当真是大世子?若是一个假冒之人,你们邺国只怕就要改姓换代了。”沐金敞着嗓子,大声说着一席风凉话。
  薄姬是巴不得别人来质疑元星洲,虽然她相信邺王肯定也是查探过他的身份,但万一邺王是狗急跳墙,想以假乱真来解围呢?
  如今他这身体恐怕连上朝都困难,再加上她特意在他的饮食当中放了些软骨散,他除了摊坐着,毫无办法,说不定他是特意制造出一具傀儡代替自己夺权,倒也像是那个老东西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
  那老东西已经快被她架空了,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大世子”,如何能不叫人起疑?
  “这话倒也不错。”薄姬好似认真考虑了一下这个可能性,她瞥向大太监总管:“圣上这是如何确认这位就是大世子殿下?此事非同小可,不能马虎儿戏。”
  大太监总管对于薄姬的这番问话,先是行了礼,然后面容含笑道:“圣上已经确认过了,这位毋庸置疑就是大世子殿下,王后不必疑虑,哪能有父亲认不出自己的孩儿的呢?”
  大太监总管是忠诚邺王的,因此在听了薄姬的质疑问话,他的回答也是软硬兼有。
  这话明里暗里都是在讲,薄姬认不出来很正常,毕竟大世子并非她所亲生,若她非要歪曲事实,不肯承认大世子的身份,那便是不怀好意、别有用心。
  薄姬是什么样的意思,什么样的心态,在场懂的人都懂。
  薄姬冷冷一哂,倒不至于跟老东西脚边的一条狗计较,她道:“近日圣上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倘若是被一些有用之人一时蒙蔽亦是有可能的,再说大世子失踪了十几年,却忽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倒是令人不得不多想了一些。”
  一个拿她别有用心说事,一个则说对方病糊涂了,昏聩得认贼为子。
  一时之间,在场大部分官员对于大世子归来,都保持着一种观望、惊奇的态度。
  都难以分辨抉择哪一方有理,假若这位真的是冒牌的大世子,那他们肯定不会冒着得罪王后的风险跟他站一队。
  但倘若他是真的大世子,且得邺王如此看重,诏封为监国一职,监国相当于就是国君底下的最高位置,一人之下,再加上他为元氏正统继承人,比起拥护邺王后一介妇道人家掌权,他们内心自然更愿意辅佐元氏正统。
  但现在是与不是,都很难分辨清楚,是以贸然下决定,极为不智,他们必定是要拿到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位归来的人就是先王后所生的星洲殿下。
  这时,受到薄姬指示的元楚华走了出来,她提出了一个建议:“早年听闻大世子年纪虽小,却冰雪聪明,不仅懂诗词,在兵法谋略之上极为有天赋,如今你既自称为本宫大兄,想必这么多年过去了,自然是更为精进此道,不如就由你以统帅的身份参加这一次六国兵试,为国争光吧。”
  元楚华的话一出,满座惊堂。
  “他当统帅?!”
  “这、这行吗?”
  “为什么不行?邺国除了宇文晟,你们觉得还有谁能够担当这一次六国兵试(军事演练)的统帅?”元楚华一句反问便叫他们哑声。
  “既然没有合适的统帅人选,由我这位少时便惊才绝艳的大兄担任,有何不可?”
  其实也并非没有,在百年将领世家蔚家难道找不出一个能够领兵作战的老将吗?
  能。
  但是统帅一职,既要有能力,更要有足够的号召力,不是随便一个三军将领就能够胜任的,先前他们商议之初是打算任蔚将军为统帅,可现在既然有更好的人选,那自然就是择优选了。
  郑曲尺也懵了。
  这可不是一件好差事……吧?
  就元星洲现在这监国位置,再朝上够,就只能弑父继位了,赢了,他们占不着什么便宜,可输了,那就问题大了。
  不仅莫名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反倒还会被污蔑是冒牌货,最严重的是,六国兵试在这阶段就相当于国危救难,一旦输个彻底,被不明真相的百姓得知,他肯定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被当成辱国丧权的罪魁祸首,名声尽失。
  “不……”
  “行。”
  前者“不”被打断的郑曲尺,错愕地看向一个“行”字的后者——元星洲。
  大哥,你就这么懒了,连一个“不行”都要跟她的字连在一起说?
  事实上,郑曲尺想错了。
  人元星洲认为真男人便不能说“不行”,他就是在说:“本殿下自然是当仁不让。”
  郑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