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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晋的大太监总管道:“殿下,宇文夫人,请稍作歇息,晚宴布置妥当后,奴才们便过来通知你们赴宴。”
  郑曲尺想着就邺王如今这模样,估计也是去不了宴会吧。
  “王上亦会到?”她明知故问。
  大太监总管面容带笑,恭敬道:“王上圣体抱恙,今夜恐不能出席,但王后会代王上主持夜宴。”
  继王后?
  郑曲尺莫名就觉得夜宴肯定会成为一个鸿门宴了,她正打算借故拒绝,却听到元星洲问道:“除了王后,这一次夜宴还邀请了谁?”
  “这……”太监总管看了元星洲一眼,想起他的身份还有邺王待他的态度,最终还是答道:“还有五国使臣,宏胜国、北渊国还有南陈国都来了人,只剩余巨鹿国与行程较远的西泽国使臣还没到。”
  北渊国……想到了那一封回信,郑曲尺立马改变了主意:“什么时辰开始?”
  “酉时正点。”
  “对了,春蒐的六国军事演练可有定下何时?”
  大太监总管闻言,立即惶恐低头:“奴才们万不敢窥探殿前之事,此事将由王后与各国使臣、还有上场演练的将军们商议之后,方能定下。”
  郑曲尺一听,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怎么这种国家大事会由继王后来决定呢?邺王呢?
  他虽然胖成那样,移动不便,但她观他神智清醒,还没有到老眼昏花、无法辨别事物的时候吧?
  郑曲尺脑中不可避免地脑补了许多故事,她觉得她现在参与的内容,像极了三百集都演不完的爱恨情仇、宫廷斗争电视剧。
  她阴晦地与元星洲对视了一眼。
  由元星洲再次提问:“若父王不在,本殿前去是否合适?”
  大太监总管忙道:“合适的,陛下自会为殿下归来的事情做好一切准备,殿下只管前往,静观其变即可。”
  ——
  大太监总管安排好一切之后,便躬身离开了百部殿,元星洲跟郑曲尺进去之后,便打发走了宫人,两人单独谈话。
  郑曲尺问:“你认不认识那个继王后?”
  按道理来说,先王后刚死他就被带出了宫,应该是不认识的才对,但他是大世子,说不定整个盛京的贵族门阀于他而言,都是熟人圈。
  这邺王想来娶的继王后肯定也不会是随随便便一家的女儿,说不准他真认识也不一定。
  果然,元星洲道:“她是我的姨母。”
  “……”原来不仅认识,这关系还攀亲带故的。
  不得不说,贵圈真乱。
  “那你跟她有仇吗?”
  仇?元星洲眼底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渴望本殿死吧。”
  郑曲尺知道继王后有一个病小儿,还有盛安公主也是她生的,为了她孩子的利益,她肯定是不愿意元星洲回来分一杯羹的。
  她的理解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但就这么巧,人被她无意之中给带了回来。
  所以……她这是间接拉了好大一波仇恨回来?
  她意识到现在不仅元星洲成了继王后的眼中钉,说不准连她也成了对方的肉中刺了!
  她神色瞬间愁苦起来,问道:“你不如说说,接下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元星洲见她表情着实可爱,便反问道:“你不如说说,接下来你究竟想做什么?”
  郑曲尺懒得跟他浪费口水,她直接告诉他:“我们来约法三章吧,我们可以和衷共济,但你的所有行为不能危害到邺国根基、劳民伤财,复仇可以但不能迁连到无辜之人,还有不可干涉我要做的事情。”
  第256章 夜宴群舌(二)
  这些话她都是提前在脑海中打过草稿的,基于元星洲想要毁灭式复仇,她不得不事先拉开“警戒线”,让他只在安全范围内蹦跶,不能越界她跟四象军的底线。
  元星洲忽然诡异又阴恻地笑了,他肤色时常有一种不太健康的病白,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刑囚时受的伤没好,还是这些年他过得极为糟糕,所以才不像正常人一样拥有红润光泽的脸色。
  “你初来盛京,只怕还没有见识过所谓的权贵门阀是什么样的吧。”他颦眉想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一丝兴奋又变态的迫切感:“今日的夜宴,想必会到不少朝国大臣,你可得睁大眼睛瞧仔细一些了。”
  妈蛋,他突然变脸,再加上他用这样一种戏谑怪腔怪调讲话,叫她都有些怕怕的了。
  就好像今晚的夜宴上,她将可能会看到一出群魔乱舞、牛鬼蛇神聚集的场面……
  郑曲尺梗直脖颈,硬气道:“我、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见识的人,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元星洲也不是故意想要吓她,他随即又恢复了一惯的厌世阴郁模样,淡淡道:“你所提的要求,全都是在限制本殿的条约,那本殿是否也可以提一条?”
  “当然。”她答得利索,但补话也补得快:“但必须是合情合理,合法合规的。”
  这样她可操作的空间就多了,进可攻退可守。
  元星洲懒懒地瞥了她一眼:“无论在什么场合之下,本殿的立场便是你的立场,你永远要与本殿站在一起。”说完之后,他见郑曲尺陷入思索状态,又道:“当然,在不违背你行事的原则前提之下。”
  郑曲尺讶然看他,比起她的条件,他当真是无欲无求了,也就这么一个想要同伴抱团取暖的承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