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小七却先小三一步解释道:“之前,吓你,你好。”
  郑曲尺见这一讲话就磕巴的小七,却努力憋出三个词,她稍微理解了一下他的话:“你是说,之前在天坑里说的那些话,是小三在吓我?”
  小七刚要点头,却被小三一巴掌给呼到一边儿呆着去了,他对郑曲尺严肃道:“我是在吓你,可兴安哥他们却不是,总之只要你说的是实话,真是一个木匠,没什么坏心思,那以后你就安心待在咱们这儿,我跟小七肯定会罩着你的。”
  老实说,小三虽然跟小郑认识的时间不长,了解也不深,甚至连她名字是写哪个“zheng”字都不清楚,但他就喜欢她这种不受拘束但又懂得适时示软的性子。
  强硬过头,不好相处,软糯过头,唯唯诺诺,也不好相处,像她这样就正合适。
  连一向不爱与人搭话、接触的小七,都喜欢靠近她,常常找机会待在她身边,或许是她身上有一种令人很舒服、可以放松情绪的感染力吧。
  郑曲尺见他忽然这么正儿八经,就差没下一秒端三杯酒来叫她歃血结拜了。
  但是不好意思,她是一卧底,从一开始她的心就有偏向,她的目的就是帮助官府将他们全都抓拿归案,所以注定要辜负他们的信任了。
  “我当然是一个木匠,假的也真不了,对吧。”她面色如常,示意他们看看她刚弄好撬轮车。
  小三与小七一看,也深以为然:“是弄得比咱们强多了,来,接下来去那边。”
  他们三人又转场到了另一堆木器零件前,这个就更简单了,但对于它的用途却让郑曲尺瞳仁一凝:“滚地笼?”
  “你当真是看一眼就知道它是什么啊?”小三瞪大了眼睛。
  她没有问他们拿这“滚地笼”来做什么用的,因为她忽然想起了在器库内看到的那些火药竹筒。
  “滚地笼”就是一种圆型的笼子,可当刑具囚人,也可装物,它里面特地设计了卡槽的部位,是专门用来卡住细长物体的,可以放刀片,自然也可以放火药竹筒之类的暗器。
  假如有人在“滚地笼”里面放上这些火药,再有人将它从高处推下去,只消极快的速度,它就会顺利地滚进敌人中间,发生一定程度的爆炸与飞溅火焰碎片,造成伤亡情况。
  不过,她并不清楚那个火药竹筒的具体威力有多大,假如配比不当,或许是烟多于火,威力也不比炮仗大,但如果配比得当,威力可大可小。
  “我挺好奇的,咱们这一次是要蹲什么人啊?人很多吗?还需要事前埋伏这么大的阵仗?”郑曲尺弄好了“滚地龙”后便问小三。
  小三眉宇之间十分纠结,最终他还是有些迟疑道:“你一会儿就能看到了,咱们还是先做事吧。”
  郑曲尺并没有因为他的避而不答而冷脸,她依旧维持着如常神色:“那行。”
  她清楚小三是因为兴安的威慑,不敢随意透露对方不让他随便说的事情,便也不再为难他,其实小三说得对,反正等不了多久就能亲眼目睹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由于这一次组装是郑曲尺动手,所以他们埋伏跟拦截需要的工具跟辅助器械,都超前弄好了,以至于回来的路匪们看着都是一脸惊奇。
  “小三、小七,果然是熟能生巧啊,你们这么快就掌握了这一门技艺了?”有人调侃道。
  小三顿时没好气地怼回去:“我跟这一门技艺,那就是我认识它,它却不认识我,我们根本不熟好吧。”
  他又回头指了指郑曲尺,给他们介绍:“这是小郑弄的,全程没叫我跟小七帮一丁点力,她动作太干练利索了,只消看一眼就能知道这这是哪的东西,连图纸都需不着。”
  “她?”路匪们都惊讶地看向郑曲尺。
  郑曲尺一直留心着这些路匪的口音与习惯,但这很难判断,一来他们很少开口,二来说话的那几人口音很杂乱,不像是同一个地方来的。
  尤其是小三与小七,又是另一种很端正又偶尔带上几个乡音字眼的句子。
  她只能确定,他们不是福县这边的人,口音不像,饮食不像。
  一个不留神,便听到小三将自己吹得有些太神乎了,郑曲尺打断了他:“我是木匠,自然有一些技巧。”
  快别说了,再说就要露馅了,谁好人家的乡下工匠还懂军师器械啊,那都是军匠们的活啊。
  “一个女子,还真能当木匠啊。”
  一开始他们是不相信她自称是木匠的,哪怕她修好的一辆小推车,但小推车不难,可如今她连这些都能装好,便是事实摆在眼前,叫他们不得不信了。
  为了能够取信他们,郑曲尺自然需要编一套合情合理的说辞,而她之前已经想好了。
  “穷苦人家,哪样活计能吃饱饭,我就学哪样,干哪样,我自小便没有了依靠,也没有任何人会保护我,所以我活下来全凭性子强,受得了苦,男子能做的,我亦能做,虽然你们可能都瞧不上我,觉得我是女子,但我却始终觉得,男子能做到的,女子同样能做到,男女是一样有用的。”
  他们见她小小一女子,面对他们这些强势又凶恶的匪徒,却倔强不服输地站在那里,想向所有人证明她的能力,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说明她与普通女子的不同了。
  他们虽然没有放下对她的戒心,但却又觉得她确实是个可用之人,一时之间路匪没了言语,陷入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