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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县
今夜的城中,通城宵禁,家家户户都已经闭门关窗,熄灯灭光,生怕会被外面的萧杀寒芒之气给波及到了。
地界不算宽裕的巷子里头,却火光融融,坚毅冷酷的士兵手举火把,将此地重重看守包围了起来,凝重又充满血煞之气。
噗——
一道胖重的身影被人一脚就踢飞撞到墙壁上,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又跟块破布似的从墙上滑落跌倒在地上。
全身就跟散了架一般,半天动弹不得。
但这还没有完,又是一计专挑其软肋的脚狠踩地覆上他背脊。
那人的颈反射性地一仰,肉痛、骨痛、内脏都一并在痛,痛得他浑身痉挛,额头青筋突起,面皮涨得通红。
“我们家将军夫人,就是在这里不见的对吗?”
上方踩人的男子,生了一双眼角微弯的狐狸眼,哪怕在折磨人时,他脸上扔旧挂着笑意,可落在男人眼中,却如同会吃人的恶鬼似的,令人惊骇。
他口喷血沫,拼命求饶道:“对、对不起,当时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如果知道那人当真是将军夫人,打死他也不敢将歪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啊。
“不知道什么?”蔚垚脸上的笑终于慢慢褪去了,他肘撑腿,慢慢压低下身子,轻声问道:“我听人说了,当时将军夫人不都告诉你了,她叫郑曲尺,郑、曲、尺啊,她明明都说了,你为什么不信呢?”
只见不久之前还威风凛凛的城守,这会儿已经吓得快尿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过我吧,饶过我一条狗命吧……”
可蔚垚好似听不见似的,他只两眼阴森地喃喃道:“你哪怕再多仔细查问一下,或者做事再谨慎一些,调查清楚了,咱们的将军夫人也不至于丢了啊。”
说到这,蔚垚眼底的杀意已经是展露无疑了,然而却被一只手掌给按住了。
“蔚垚你先冷静一点!”王泽邦赶了过来。
“你叫我怎么冷静?”他蓦然回过头,脸上除了冷煞的狠意,剩下却全是懊悔与自责:“是我疏忽了,我不该叫夫人一个人的,如今润土被委派的重要任务离开了营寨,我们便应该另派一人跟着夫人,若这一次夫人当真出了事……”
王泽邦也是如此责怪自己,他们近来很忙,忙得几乎晕头转向了,所以一时就没有去考虑更多的问题。
王泽邦眉心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但他却笃定道:“不会的,我方才勘察过现场,夫人应该是被人带走了,但却不是被强行带走的。”
第229章 加入匪窝
也或许是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多少对郑曲尺的自保能力有信心,再加上福县周边的境况一直在掌控范围之内……
只是他们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最后出问题的却不是他们设想过的任何敌人,而是在他们认为最安全妥当的这些人中。
蔚垚将已经快喘不上气的城守一脚踢开,叫人将他跟他的人一并押走,但却不是带去县衙大牢,而是带回营寨去。
“泽邦,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带走了夫人?她如今会不会有危险?”
蔚垚目光深黯地盯着巷子,一时根本想不到还有谁。
“咱们这边的人应该是不可能。”王泽邦也一并思索着这事:“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据城守所言,夫人手上有射器,然而她却并没有攻击那人,这巷子里既没有打斗与挣扎的痕迹,便说明夫人认同了与对方一道离开。”
“那如果夫人是被制服了,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呢?”蔚垚说着最坏的一种可能性。
这种可能性王泽邦当然也想过,可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乱,要冷静下来。
他分析道:“可是追捕的官兵已经就在这附近了,哪怕她大喊一声也会引起动静,令对方的动向被发现,可夫人却没有任何自救的行为,所以我推断夫人当时并无危险。”
蔚垚久久不语,似在衡量他这番话的可信度。
蔚垚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他紧紧地盯着王泽邦,放低声量道:“你说,那会不会是墨家的人?你记不记得,前不久之前还有人看到墨家的甘鑫出现在津渡,但很快又消息不见了。”
夫人与墨家的人纠葛难辨,倘若是墨家的人出现要带走她,她却不反抗,倒也说得通。
甘鑫?
墨家那个号称一刀可平山河五洲的狂刀甘鑫?
王泽邦脸色如同泼墨一般,逐渐凝重了起来:“墨家竟派出了他,看来咱们有麻烦了。”
“总之,我先派人去查一查他如今的行迹。”蔚垚冷声道。
王泽邦拍了下他的肩膀:“这事得由你亲自去办,我明早要与县衙的人一道前往追捕路匪,顺道去查探盛安公主的线索。”
“这路匪的事,只怕是不简单。”蔚垚提醒他道。
王泽邦知道他的担心:“再不简单也得去查,这些路匪忽然出现在咱们福县附近,专挑来往旅人下手,我瞧着倒也不像是纯粹为财,更像是为了些什么其它的目的。”
“那他们会有什么目的呢?”
“不好说,总之你先去寻找线索,尽快找到夫人的踪迹,我则先去路匪那边探探情况,咱们分头行事……对了,润土到了下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