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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像遇到了一个知音、一个能够懂、理解他的人,一个能够引领着他前进并与他共同增益之人。
  将来假如她真能帮他达成所愿,他可以为她肝脑涂地。
  不夸张的说,他真还有这么一种冲动。
  “谢谢将军夫人,请你放心,我定不会辜负夫人的信任,我章氏会努力将郑氏车坊,变成邺国最具名气的车坊,当然不止是邺国,我力志商战七国!”
  章淇楠此刻不再掩饰自己眼中的强烈欲望与胜负欲,不久之前那一副笑意润面的和气生财,终于露出了底下野心如虎的真实。
  郑曲尺挑了下眉,咧出一排整齐的糯白牙:“这么巧啊,我亦志在七国之争。”
  两人相视一笑,在彼此眼中都找到了那一份默契与野心。
  区区邺国版图,岂是他们征途的终点,它只会是他们征途的起点。
  小打小闹?
  不,他们要做的是彻底改变邺国如今落后的生产窘境,商贸流通,富国强民,叫诸国再也不能小瞧了他们。
  ——
  在与章淇楠谈妥离开之后,郑曲尺这才愿意露出一身疲态,脸色略显苍白地趴案坐下。
  这头梅姨送完人回来,一看到她这种模样,顿时明白她方才不过是强撑着精神在与章淇楠谈事,偏她还瞒得滴水不露,大获全胜。
  她气恼道:“你不要命了,这么拼命做甚,这些事情就不能等你先将伤养好再做?”
  郑曲尺抬起头来,朝她可怜兮兮道:“梅姨,我能等,可这几千上万口的将士他们能等吗?你知道以现在的存粮,我们还能坚持多久吗?不足三个月了啊。”
  她现在愁得都快掉头发了,哪还能等?
  “你不是拿了霁春匠工会的翘楚吗?你这么缺钱,何不直接跟那公输即若张口要钱?无论你要多少,只要他有,定都会兑诺于你的。”梅姨不解道。
  郑曲尺闻言,眸光静静地落在空气中的浮尘上,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平时看不到的细微存在,这会儿都能被瞧得清清楚楚。
  “原本我是这么打算的,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要亲口问一问他,他究竟做了些什么……”
  梅若泠还是第一次见郑曲尺露出这样的神情。
  眸子内像空洞得没有一丝感情,哀而不伤,但一种悲凉与冷暖消亡却似沁入了骨子里,散发着一种凉寒之意。
  梅若泠不清楚郑曲尺与那公输即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也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但她也没不识趣地追根究底。
  她轻吁一口气后,道:“小尺子,无论你要做什么,首先都得保重好自己,我去给你熬煮一副药膳吧。”
  “谢谢梅姨。”她露齿一笑。
  这样活泼开朗的她看起来,就好像刚才那一瞬间分裂沉郁的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梅若泠与穆柯并无孩子,假如她早些与穆柯有孩子,估计也就跟郑曲尺这么大了吧,穆柯喜欢这孩子,无关她是男是女,他曾说过,他是喜欢她的这副豁然通达的性子,还有在木艺上的强大天赋。
  连她跟这孩子相处这么些时间,也逐渐对她上心了。
  她轻轻地拍了拍郑曲尺的肩膀:“你去那边卧榻躺着睡一会儿,熬了一晚上,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啊。”
  “好。”
  她乖乖的听话起身。
  梅姨:“……”这孩子可真会讨长辈的喜爱,又乖又甜,弄得她都心痒痒的想抱一抱她。
  她走出帐外,想着这孩子近来遭了不少罪,才刚养起来的一点肉又快给瘦没了,等她熬完药,就再给她弄些好吃的补一补。
  就随便整个一汤五菜……嗯,好像不太够吧,还是荤素搭配整个七样呈祥吧。
  ——
  隔日清晨时分,躺了几乎一整天的郑曲尺,这一觉睡醒过来,只觉得整个人焕然一新,精神满满。
  “梅姨的药膳可真神奇啊,就是喝了太好睡了,耽误了办正事……”
  想着昨日梅姨对她的一番细心照顾,又是给她熬煮药膳粥,又是给她煮好吃的食补菜肴,尤其是她为自己引荐了章淇楠这样一个叫人满意的生意合作伙伴,解了她燃眉之急。
  她想着,等她忙完这一阵子,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一下梅姨才行。
  不过昨天又浪费了一天时间,她得赶紧将“黑熊”的设计稿完善定下来。
  晚些时候,正当她全神贯注伏案创作之际,外面守卫通传牧高义来了。
  她停笔,叫人放行。
  只见牧高义一进帐,立即就激动地上前说道:“夫人,今天咱们车坊来了一个叫苏田的人,说是来给咱们当账房先生的,这人是您请的吗?”
  “苏田?”
  “对,他说他是什么章主子叫来的,专门替咱们办事,我一开始不信,就随便拿几个问题考了考他,没想到他真是熟头熟脑,有问必答,甚至一下就猜到了咱们目前的难题,他说他能办,而且他有熟人,还可以很快办下来。”
  牧高义越说越高兴,却也不忘跟郑曲尺求证真相。
  “夫人不知道这事?”
  郑曲尺一听姓章的姓氏,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哦,我知道了,他是章淇楠找来给咱们当帐房先生的,人可信,你将事情交给他去办吧。”
  要不说人家生意做得成功,就这办事的效率,那叫他当了首富也是应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