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一身赤红火焰绕身,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的人,不正是周身都是反骨,一身叛逆因子的巨鹿陌野?!
付荣紧张地舔了一下嘴唇,心底狂跺脚骂娘,操,怎么会是他来了?
虽然此时的付荣全身都响起警报,但为了不露出破绽来,他还是赶紧回话:“大人是我!我是虎啸关的守将吴达,咱们虎啸关被宇文晟给占了,他现在还在追杀公输大家!”
吁~
陌野勒停了马匹,他眼神极其压迫力地盯着付荣:“虎啸关有守将叫吴达的吗?”
这时,他身后一名将士给予了回答:“回司马,的确有一个叫吴达的人,卑职见过其一次,与此人模样不差。”
要说付荣选择这个叫“吴达”的人,一来他是一个守将,不像普通士兵一样无人认识,徒惹可疑,二来守将逃出来比一个普通士兵逃出来,更有说服力一些。
“他们朝什么方向去了?”他又问,而这一次则是在问付荣。
付荣大口喘着气,他指着一个方向,着急道:“他们朝着那边,就是北边吧,公输大家上了宇文晟的当,被埋伏了,只能带着侥幸活下来的人打算朝着北渊国方向跑,可宇文晟的人却一路追杀上去了!”
公输即若死不死的,陌野倒不关心,可是为了两国邦交稳定,人还是不能就这样死在他们国境之中,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心急如焚想要去会一会宇文晟这个久违的仇家。
“他们有多少人?”
在付荣说话的期间,陌野也在观察审视着付荣身上的破绽。
可付荣也不是什么生嫩的间谍了,他早就练就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真真假假掺一块儿,很难让人在短时间来察觉出什么异样来。
“不算太多,但也不算太少,我们被他们的毒烟给迷晕后,就被关在了营舍内,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要不是他们注意力都集中在公输家的人身上,我只怕也会跟其它兄弟一样被宇文晟害了。”
“带上他,追!”
陌野看来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付荣这个“守将”,所以他才会带上付荣。
而付荣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为了给将军跟夫人他们争取更多逃离的时间,也是明知山有虎也要往虎山行这一趟的!
——
找到了盘龙马车,说起来马车上套的三匹上等骏马还是人公输即若免费奉献的,郑曲尺一想到这,就……哎呦……宇文晟将她扔进了车厢内,翻了一圈。
“你进去我来驭车。”宇文晟翻身坐上来。
等她刚准备爬起来,他一个鞭打马身冲力起步,她又咕噜一圈仰滚了回来。
“……”
宇文晟赶马去接应了前去探路的邺军,只见十来人全部都一起聚集坐上了盘龙马车,上下都满员,而其中有一个人,还是郑曲尺相对熟悉的玄甲军统领润土。
“将军,夫人。”他跟郑曲尺象征似的招呼一声之后,就跟宇文晟报告起探路的结果。
郑曲尺在旁听了一会儿,她正色道:“宇文晟,我们不能走天堑关那条路了,他们肯定会着重看守那边,这一去,只怕是羊入虎口。”
宇文晟看向她:“我知道,所以我们不走陆路。”
不走陆路,那也就是……打算走水路了?
郑曲尺眨了下眼睛,听懂了他的意思,原来他让润土他们去探路,不仅是探,还是去准备。
——
一路直奔朝北,陌野却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他伸臂喝止了军队前行。
“你确定他们是跑到这边来了?”陌野眼神犀利又怀疑地盯着付荣。
付荣从他眼中看出了杀意,一旦他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暴露,下一秒绝对就会身首异处。
他状似不解地转头,左看右看,然后又看向地面,忽然恍然道:“不对啊,他们如果朝这边来了,怎么没有留下任何脚印、车辙印,难不成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说完,他一脸失策震惊的样子。
“快,快回去,我们上当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求饶道:“将军,宇文晟这厮竟如此狡猾可恶,故意误导欺骗了我,是卑职的错……”
陌野一时也被他七情上脸,真情意实的悔恨痛哭给弄得分不清真假,他脸色遽然变黑:“折返,走!”
大部队开始原路返回,而付荣则找准了时机,却在这个时候慢慢后退,趁着他们准备全力追击时,人赶忙朝相反的方向跑了。
这时有人注意到了:“吴大人呢?”
“快看,他杀了一个人,偷马逃了!”
“该死的!”陌野这时忽然反应了过来,他眯起腾怒的眸子:“他是付荣,宇文晟身边那个最擅长伪装的人!难怪这么会演戏。”
他转过头,对身后几人冷声道:“你们带一批人去追他,不必留活口,遇见就杀了!”
宇文晟身边的亲随全都是一群死忠之人,从他们口中是绝对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的,所以一开始陌野就不打算给付荣留活口的机会。
他调转头继续前往虎啸关,由于被一个伪装的付荣误导了方向,同时也耽误了最重要的时间。
等到了虎啸关时,宇文晟他们也早已人去楼空,陌野只见到了正在上药治疗的公输即若与他的人。
公输即若坐靠在墙上,人虚脱无力,大半边身子全是血染的红色,那一只被捅穿的手更是狰狞可怖,但那一身冷漠到骨子里的气质仍旧令人不可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