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夫妻之间有感应吗?你跟将军之间怎么就没有?”
“……”或许是因为他们本就是一对塑料夫妻,哦,不对,或许他们连夫妻都不是,就挂了个虚假的名头。
付荣也就随便说两句,他递给她一样东西:“夫人,赶紧换上这个,别再穿这一身了。”
“好勒。”
两人一边跑一边赶紧都换了一身行头。
——
见郑曲尺离开了也有一会儿了,公输即若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他抬步欲去寻人,却被那一名戍兵给挡住了。
公输即若看过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戍兵的脸上慢慢扯开一抹诡异的笑容,就像一张完整的画皮被硬生生从嘴角处撕裂开来:“要你命的意思~”
嗤——
刺耳的金属相交后又重重错开的声音,公输即若连退了几步,他低头看向胸前部位,那里已有一道破衣划痕,若非他穿了金缕甲衣,此刻只怕已经倒下。
相反,那一位戍兵笑容满面站在原处纹丝不动,身姿轻如巍烟,既阴柔韧长,又危险凌厉。
“宇、文、晟?”
公输即若一字一顿道。
戍兵戴着一张假面具,明明是不一样的脸,但它却完美地呈现出宇文晟与生俱来的恐怖气息:“看来你也是早有防备啊,若不然岂会反应这么快。”
这时公输即若带来的人反应过来,赶紧紧张又哆嗦地围过来,想护着公输即若,但面对宇文晟这个“活阎罗”,他们显然是有心无力。
“想不到,你竟然混进了虎啸关,我只是心中隐约有一个念头,你宇文晟向来行事霸道,锱铢必较,失一物尚且不肯罢休,若丢失了一人,只怕更不会善罢甘休。”公输即若嘲道。
宇文晟笑盈盈地拍掌赞美道:“公输即若,你当真是了解我啊,我还对觑觎我所物之人,更是如鲠在喉,非得拔除了这一根刺才会安心。”
公输即若听了这话,眼底的嘲讽意味更浓了,他清楚地告诉宇文晟:“她不是你的人。是不是你一直都是这样对她说的?可是我已经告诉了她,你们之间根本没有完成婚契的最后一步仪式,邺王不允,你这一生都不可能娶到她为妻。”
在公输即若说完这一番话后,宇文晟怔愣了好一会儿,他好像无法理解一样,偏头倾耳,极力压制着什么一般道:“你在说什么?”
公输即若不畏地继续挑衅他,他道:“你带不走她的,宇文晟。她知道了一切之后,你连唯一留住她的借口都没有了,她也不会再相信你了。”
宇文晟盯着他,眼神就如淬了毒的匕首,他低颤着逐渐失控的声音道:“我已经不想这么简单就杀了你了……”
血……
滴答、滴答从手臂至指尖处不住地滴落。
公输即若脸色苍白,抱着伤臂,他看着步步紧逼的宇文晟,对方此刻根本不打算让他一剑毙命,而是想虐杀了他。
第203章 虎啸关(二)
宇文晟扬了扬手臂,甩掉一些剑上沾染的粘稠血迹,他猩红的唇角恶意地上勾,不怀好意地催促着:“逃啊,跑啊,你怎么不动了?”
“……”
这温柔的声调配上眼下这副场面,那不能算是变态,那是相当的变态了。
公输即若漠然旋转过一眼,看到他的随行之人已经全部倒下,如今站着的只剩下他一人。
公输即若哪怕遇上现在这种无路可逃的情况,他仍旧不失大家傲骨风范,他道:“你是怎么将虎啸关拿下的?这么短的时间里,你既策划了从雍春逃跑,又埋伏在这虎啸关,这一切根本无法在同一时间内完成。”
宇文晟见他此刻跟自己耍起了这种无意义的心机,便想笑,他轻轻叹声:“很遗憾,你的临终之言却是在好奇这个。”
只见上一秒他在温文微笑,下一秒便已化身为寒光剑影。
公输即若也没想到他连一句废话都不愿多说,完美贯彻对敌人下手狠辣的准则。
他冷峻着脸转身就跑,他心知自己武功不如他,哪怕周身配备着武装暗器,但这种外借之力却有局限性,需要别人替他抵挡伤害,或者争取出一些关键时间。
刺啦——
剑锋再次划破了他的周身,公输即若已经分不清楚这一次又是哪里受了伤,绵绵入骨的痛意已经麻木了他的感知与判断……
“对啊,就这样,挣扎吧,逃吧,呵呵呵……”
噹!
这一声重击敲打在了他的膝盖处——他下半身一软,人就失力跌倒在地上。
公输即若当即明白,宇文晟不仅想废了他赖为生存的重要双手,还想叫让他再也站不起来。
可公输即若在身体各处重要的部位都加装了防护,这才一次又一次侥幸保全自己……
他看到自己的一截发丝被削掉,飘落散了一地,看着掉在地上的头发,他心底冷然,从地上撑爬起来之时,呕吐出了一口血。
这时他眼前一黑,出于一种对危险本能的反应,他转身便迅速扣动臂间的袖里箭。
咻咻——
这又急又毒的三枚箭正朝着人身上最凶险的三个部位射去。
倘若是寻常的武者,在这种情况下,哪怕能够及时反应躲,却也不可能将三枚全都躲过。
可这世上却有一个像宇文晟这般的妖孽存在,他曾在生死关头历经无数次的人,却在公输即若改变动作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