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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树殿、千树殿啊!阿青,我们入围了!入围了!”
  牧高义跟史和通兴奋地拉住郑曲尺的手臂,激动地连蹦带跳,开心得全然不顾形象了。
  郑曲尺也高兴啊:“入围了入围了,前十能有多少奖金?”
  她两眼充满了期待地看着他们。
  “阿青,现在还没有奖金,入围前十还得争夺翘楚,待落选了之后,大会才会给落选的工匠钱帛,以示鼓励嘉奖。”牧高义跟她解释。
  一听还得落选才有钱,郑曲尺的快乐顿时减少了一半。
  “……还得落选啊。”
  蔚垚好笑着上前,王泽邦也难得露出一抹微笑,润土依旧扑克脸,但眉宇之间的放松却也显示他为能入围而高兴。
  “呵,只是入围便能叫你们这么开心啊?邺国的工匠可真是没见过世面,想想就是一群逐利行商的人投的票,何以为准?明日才是真正的匠师之决。”
  一名高挑、面容刻薄的男子在旁冷嘲一声,便与郑曲尺他们错身而过。
  郑曲尺莫名其妙被人怼了,她问道:“不是,他是谁?别人开不开心,他也要管?”
  “就是,我瞧他就是嫉妒咱们获得了入围第一。”牧高义不爽地附和她。
  史和通回忆了一下,记起来了:“好像是入围前十的……对了,他就是南陈国大匠左漠的高徒,俞满七。”
  南陈国大匠左漠?
  郑曲尺听到这个名字时,表情遽变,之前有些愠怒的视线,变得深长,她看向俞满七的背影。
  原来,是那个人的徒弟啊。
  那个害了穆叔与穆叔师兄的南陈国匠师左漠。
  她现在虽然完成了穆叔的遗愿,可穆叔他们的仇,却还没有报……有机会,她定要会会那个左漠,看看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但观其徒弟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想来他也只会是丑恶无善状之人。
  穆叔他们当年在“霁春匠工会上”败给了奸诈歹毒的左漠,那她这一次便先来看看,他亲授的这位徒弟有几斤几两。
  ——
  展品入围,后续还需将展品安置下去,这事自然还是由王泽邦跟牧高义他们去办,此事暂了,郑曲尺就跟润土一起去寺里安排的“善居”休憩。
  这里要提一下,寺中食宿一律收费,但入围前十,则可减免一切费用。
  “夫人。”
  回到善居,付荣却找上门来,想着他先前一直没现身,应当是跟在宇文晟身边办事。
  但这会儿他回来了,可还不见宇文晟,她便问:“将军呢?”
  付荣左右看了一下,小声与她道:“将军受了些伤……”
  郑曲尺神色一紧:“怎么又受伤了?”
  他最近是以受伤为乐吗?
  她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是求神拜佛的寺庙,不可能有大规模携带杀伤性武器的可疑人员闯入,若是刺客行刺,就如之前那人一般,宇文晟不是能够轻易解决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是这样……”
  ——
  就在郑曲尺吸引走“霁春匠工会”大部分人目光,尤其连弥苦住持与公输即若他们都忍不住前往时,宇文晟这头便开启了他的行动。
  他由付荣为他换了一套黑衣,简单地进行了伪装掩饰,紧接着闯入了悟觉寺不为外人进入的孔雀塔。
  孔雀塔为悟觉寺住持的藏书与办公之所,共有三层高,他一路借树桠密叶的遮挡,成功到达孔雀塔,再踏檐飞蹿进入二层。
  二层塔内并没有武僧把守,他从窗口进入之后,便来到藏书摆置的书架前。
  “孔雀塔,二层,第三行书架,巨鹿筹备下田布略图,以悟觉寺弥苦住持相议,达成一致。”
  宇文晟这一趟前来巨鹿雍春城,并非与那公输即若争一时意气,也不只是为了公输家举办的“霁春匠工会”,而是邺国细作传递回来的一封紧急加红密函。
  来到第三行书架,宇文晟看着上面摆放着一个木匣子,是它吗?
  他伸出手,将木匣子打开,果然里面正躺着一封信件,当他正要取走之时,却听闻木架不知何处传来“咔嚓”错位的一声,就像是机关被启动的细微声响。
  倘若是一般人,肯定耳力不及,听不清楚,但宇文晟武功高强,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动静。
  但见木匣子并非只是一个普通的装物件。
  当它里面的信件被取走,便会自行启动机关,一支涂毒利箭倏地射出,他偏头一避。
  箭矢重重弹射入后方木架上,造成了不小的动静,当即被塔底把守的武僧发现了端倪。
  “是谁闯入了孔雀塔?!”
  宇文晟目光扫过木匣子,心中暗道,这是个什么机关?这样轻微的重量挪移,便能够快速启动,且藏器之处甚为隐匿,竟然没有任何的痕迹。
  他听到急促登梯的哒哒声,便原路朝窗外一跃而下,他并不打算与这些僧人缠斗,因为他不想别人察觉到是他的动的手,更不想留下事后证据。
  他刚一落地,早已警卫在孔雀塔四周的把守武僧出动,以拳棍相加,他当即挥掌相挡,并没有祭出兵器。
  掌风所至,全然不是他对手的武僧纷纷翻仰倒地,宇文晟再一个旋身跃至半空,凌空吸走一铁棍。
  一掌挥去,棍身如扇朝爬起来的武僧拍去,他们再次被击趴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