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谢谢师兄,我走了。”
悟七一路小跑,生怕错过了什么,当他来到了西边宽敞水谢的展台,人刚走近过去,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到了。
只见数十上百人,都围在一个展台内,人挤人,喧哗热闹,那场面就跟有什么宝贝要抢似的。
悟七一见此景,想起住持的交待,就赶紧跑回去汇报了。
这绝对就是住持说的,引起了商贾们的极大兴致,最受欢迎的展地。
弥苦见悟七这么快就回来,再一听他所汇报的内容,亦有些惊奇。
他道:“想那些商贾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何至于因为一件展品而造成围势轰抢的场面?”
公输即若问悟七:“是何展品?”
悟七答:“在大件器械展场,当时人太多了,悟七觉着也挤不进去,就赶紧先回来汇报了。”
“那展地在什么位置?”住持问。
悟七对会场的地点十分熟悉,因为会场是他跟一众悟之辈的师兄弟们布置的,他稍回忆了一下,便道出了具体位置。
弥苦则翻出名册单,对照各大展品摆放的登记位置查看,最后指尖定在“盘龙马车”上。
弥苦神色微怔。
“即若,你来看。”
公输即若见他神情古怪,走过去也看到了弥苦所指的“盘龙马车”。
他们两人此刻的神色都十分诧异,继而凝重揣疑。
“这辆盘龙马车,是宇文晟他们的……”弥苦忽地笑了,他扬了扬宽大的袍袖,整衣敛襟:“你说得没错,宇文晟这人的确不可低估,他不仅不傻,还异常的厉害,我现在十分好奇这辆盘龙马车究竟有何特别,不如,我俩一道去瞧瞧?”
公输即若实则也心生好奇,身为公输家的人,他自然有他引以为傲的技艺,他不认为邺国有人的造车水平可以超越他们。
他斟酌片刻,应下道:“好。”
——
说起来,“霁春匠工会”开办了几十年,年年都能够举办得如此盛大,除了入围奖金吸引人之外,也是这个大会的夺冠者,可以向公输家讨要一件“彩头”。
这个“彩头”,虽然没有明文规定是何物,但有史以来,每一届夺冠者,皆是向公输家讨要了心中慕名以久的器械图纸。
公输家的图纸,可谓是价值千金不换,因为仅凭这一份图纸,但凡是悟透了,能够将它完整地做出来,基本上最后都能够名利双收。
所以,能够拿到“霁春匠工会”上的翘楚,是每一位工匠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正因为如此,要想成为“霁春工匠会”的翘楚、夺冠者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竞争太大,唯前十者才能入围。
试想了一下,就如这一届“霁春匠工会”上,有上千件展品,最终只能有十件入围,这其中产生的竞争力之大,那就莫摆了。
千进十,十进一。
千品中,唯一人一器,能得翘楚。
这其中有些展品比较特殊,为避免投票的人看不懂其中内涵,所以会特地安排人在展品前给予讲解。
大型器械大多数功能,受限于场地,不能一一在展场上展示,所以说,配备了人员跟别人详细介绍,也是为了能够拉拉票。
能出现在这里的商贾们,都七国中混得开、又关系网拉得大的人,他们都十分精明,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
所以想将他们手中攥紧的“春赏银钱”装入自己的囊袋中,没点特别之处,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如悟觉寺的住持弥苦所言,这些商贾都是些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之人,他们虽然都被郑曲尺所打造的盘龙马车给吸引住了……
那豪华的配置,那奢华的享受,也顶级的外观,那……总之,看着好不一定是真的好,它还得有真正的实用价值。
他们有部分人冲动“消费了”,但还有一部分人仍保持着谨慎态度,跟介绍人询问各种问题。
“这位匠师,请问这辆马车,是你设计制造的吗?”
“对啊,方才问那两位,他们说是一位叫阿青的人设计的,你就是那位阿青吗?”
“你们是邺国的工匠吗?还是说,你们只是被邺国重金挖掘过去的匠师?我还真不信,邺国的人还能有这样的工艺了。
郑曲尺被团团围住了,她见这些商贾来势汹汹,就跟饿食的绿眼狼似的。
但她也不惧场合,此刻当然首先得要先否认自己的身份。
因为在“霁春匠工会”上,匠人是不能主动跟商贾推销自己的展品,这讲究的是一个自愿自主下投。
一旦暴露了自己的展品工匠的身份后,轻者就是扰乱会场秩序,没有遵守“霁春匠工会”的规矩,重者容易被有心之人坑卖,最终造成重大损失。
要知道,奸商奸商,也不是喊着玩的,无奸不商,没有“霁春匠工会”在背后操纵运作,普通工匠直接跟商贾谈生意,坑都会被坑死。
要说,“霁春匠工会”这个中间商的声誉,在业界向来是杠杠的。
“你们听错了,我不是叫阿青,不过这辆盘龙马车有何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们。”
“我们就是邺国的工匠,不掺任何假。而这辆盘龙马车也是邺国工匠设计、造制的,全程没有任何别国的工匠协助、参与!”
她舌战群商,只当自己是一个答话工具人,解答着他们的各种疑难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