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荣一愣:“没有啊……”
见他好像真的不知道,郑曲尺只当宇文晟表面功夫伪装得好,没让任何人察觉出他的状况来。
“算了,那我先上去了。”
等人走后,付荣恰好就遇上了王泽邦,两人虽然平日里话不投机半句多,但这会儿他正心有疑虑,便喊住他,问起:“泽邦,咱们将军哪里不舒服了吗?这一路上,我瞧着不都挺正常的吗?”
王泽邦停下脚步,皱头起头,问道:“这话,你听谁说的?”
付荣立马道:“夫人啊,她还给将军抓了药茶喝。”
王泽邦一听,就大概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我知道了,将军没事,即使有事,也只是心里不舒服,如今有夫人亲自照顾他,估计也就舒坦了。”
付荣听完,似懂非懂道:“是这样吗?那将军也还挺矫情……不是,挺依赖夫人的。”
王泽邦这一次听到他讲这种话,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不舒服的神色。
付荣还以为他会暴跳如雷呢:“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平静?”
他一惊一乍的样子,让王泽邦不能理解。
“我怎么了?”
付荣啧啧称奇:“还怎么了?若换作平日的你,你一听将军夫人拿药茶给将军喝,肯定就马上跑上去接手了,你不信任夫人照顾将军吧,可现在,你听到这事却毫无反应,无动于衷?王泽邦,你变了啊你。”
王泽邦懒得理他,只一脸平静道:“将军与将军夫人,他们是两夫妻,咱们是下属,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该掺和的事就别掺和。”
“你终于想通了啊你。”付荣眨巴了下眼睛。
王泽邦斜眼看他:“那你呢?你好像也跟之前的态度不一样了,你也想通了?”
付荣才不接受他的调侃,他神秘兮兮道:“因为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一般这么断句,就是为了引别人发问。
“什么事?”王泽邦果然追问了。
付荣挑了下眉:“那就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以后再说吧,我先去码头看看咱们的‘货’运到了没有。”
王泽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但在他临走时,还是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些。”
“知道了,小爷我最大的本事就是小心谨慎。”
——
金兴客栈的三楼,一般不对外出售,因为这是店家特意预留出一层来给东家专属的。
一间朝正街的房间,有一人站在窗边,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
他的神情从一开始的鄙夷、惊讶到最后的惊喜,一系列心境转变之后,他再也按耐不住兴冲冲地打算下去结交一下那位邺国工匠。
但却不想,这时不知道打哪冒出来一个身手恐怖的男人,将他们那根浮雕门柱给毁了。
他气得当场一掌拍在案几上——然后捧着手,痛得跳脚。
妈蛋,这该死的桌子竟这么硬实!痛死他了!
店家赶紧上来,但见自家东家,背着手,气得脸都涨红了,便赶忙点头哈腰道:“东家,那人看起来不简单啊,他一掌就劈断了门柱,可见其武功造诣惊人,咱们暂时还不能轻易动手。”
“探出其来历了?”东家冷声问道。
店家擦了擦急跑出来的汗水,摇了摇头:“探不出来,对方全都是一些嘴巴紧的人,根本撬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来,只知道他们是邺国来的,不过瞧他们这一身的派头,不是官家就是江湖门派,总之不像是普通人。”
东家不耐烦听那人的事,查不出来就继续查,他问道:“那名邺国工匠,也是来参加霁春匠工会的?”
“应该没错,他身上带齐了木器工具。”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入围?”
“这……就有些不好说了,但凡参加霁春匠工会的,都不是一些寻常的工匠,手上功夫无一不是惊人,所以光凭他那一手雕工,小的也难以判断。”
东家摆了摆手:“不行就不行吧,反正我也不指望咱们这破客栈能住上一位霁春匠工会的入围者了,不过,你说如果咱们叫她帮咱们客栈,重新再设计出一副叫人眼前一亮的门面,你说,会不会客似云来?”
“有可能吧,这名邺国工匠不仅手艺出众,还挺有想法。”
“我也这么认为,他的雕工既有造意又有新意,的确比我厉害那么一点点,我很想亲自见见他。”
店家问:“那需要小的去安排吗?”
东家却傲气地抬头:“不必,我自己亲自去见她。”
——
郑曲尺端来了药茶,回去却见宇文晟睡着了,她将药茶摆在桌上,想走,又怕他是在装睡,一会儿又要阴阳怪气一顿了。
于是她就坐在桌边等。
忽然,她视线不经意看到桌面有一张被裁剪得很细长的纸,有卷过的曲度,她猜测这应该是之前的鸟送来的密函吧。
她看了一眼宇文晟,又看了一眼信,却没有动。
主要觉得这密信这样明晃晃地摆在这,怎么有种诱人犯罪的陷阱感觉?
然而,她不动,却不知打哪吹来一阵风,将那张薄纸吹翻了过来,然后动态视力极佳的她,哪怕无意,也一眼就看清楚了上面所写内容。
“朝中政变,险中求胜,请下指令。”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