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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邺国,除了出征打仗、因派事遣差受伤的士兵,是公费治疗,其余时候军医的作用就跟外边药铺一的大夫样,看病抓药,是需要适当地收取一些门诊费用与药物费。
  要不然整个营寨这么多的士兵,但凡有点头痛脑热都过来看诊一趟,军医这处再大的家务都得搬空。
  尤其现如今,邺国的财政没有再供应长驯坡营寨的日常开销,连基础的军粮都克扣了,她哪好意思再免费拿人家廖军医的药。
  看着放在笸箩的一堆铜板,廖军医将它们收起来,笑骂道:“这小子,我缺他这点钱吗?真是的。”
  人与人之间相处,如何才算愉快呢,那自然就是你大方我也绝不吝啬,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这便是社会上的人情世故。
  千万别把别人的客气,当真,也别将别人的善意,当成理所当然。
  ——
  拿完药后,她又跑到了匠师团的帷帐内,将自己吃饭的家伙器具全部打包装好,还将早就收拾好的行囊挎肩上,又拎又背,最后赶紧到长驯坡的集合点去。
  这时,喂好马、磨好兵器的车队已经集结完毕,队伍整齐地在辕门处,牧高义跟史和通他们俩不断地垫脚仰望营寨方向,久久不见阿青过来,心中焦躁不安。
  “喂,和通,快看,是阿青,她来了。”
  “是她,我看到了。”
  他们远远看到阿青抡着个大鼓包裹,还扛着一个更大的,见小个子的她好像都快被包袱给淹没了,他们赶紧迎过去,想给她帮忙,却被她躲了过去。
  “别动,你们拎不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他们朝布缝内一瞧,这里面好像是些铁啊、木头啊一大堆,瞧着就沉,说不准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够拎得起。
  他们悻悻收回手。
  “阿青,你怎么来这么晚,你去做什么了?”牧高义问她。
  三个人边说边朝车队那边赶。
  她抬头,见前面士饱马腾,温软的晨光洒落,一支罗列整齐的车队正在准备出征。
  最前方的军士身穿铠甲,手持武器,以蔚垚为主,中间是两辆马车,围着两辆马车的是健税骑兵,主将为润土……
  “要走了吗?”
  史和通道:“对啊,队伍集结完毕、点好数有一刻钟了,还好将军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一直没下令行驶,要不然一会儿他们下令要出发,不顾你了,咱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样啊……”
  等他们三人汇入车队,郑曲尺将身上的东西都抛放在辎重车上后,就听到一辆马车内传出一声略显疲倦的哑咳声,几声后,随即道:“出发。”
  众军震神,齐声道:“是。”
  牧高义跟史和通讶异地回头:“阿青,你运气真好啊,刚刚好赶上,要晚一步,将军就下令出发了。”
  郑曲尺干笑一声:“……”
  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我晚到一步,你们的将军也会晚一刻下令出发呢?
  知道宇文晟是在等她,她不好再耽误队伍出发,就跟着牧高义他们赶紧爬上马车。
  这两辆马车,一辆是将军跟王副官他们乘坐,一辆则是郑曲尺他们仨乘坐,至于参赛的盘龙马车则通过水路渠道运载到巨鹿国,并不与他们一道走陆路。
  “对了,阿青,昨晚你是走得早啊,不知道将军给咱们的盘龙马车换上了三匹白龙骏马,昨晚咱们拉着它走了一圈,简直神气得不得了。”
  马车上,牧高义为打发无聊的旅途时间,跟郑曲尺闲聊起昨晚的事情。
  郑曲尺闻言,好奇地微瞠眼睛:“你说什么颜色的马?”
  见她来了兴致,牧高义也情绪高涨地跟她描述道:“是通体雪白的碧眼玉龙啊,听说这种马特别珍贵,怪不得别人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现在咱们的马车不仅配上了威风凛凛的骏马,马上还备上一副讲究的鞍鞯,显得马特别骏美,马车更是整个档次更上一层楼了。
  “怎么会是白马……”
  “白马不好吗?”史和通不懂她此刻的怔忡神色。
  郑曲尺摇头:“没、没有不好,只是……”
  只是这也太贴合她最初设计图的想法了吧,她一开始设计出来的马车,脑子里想象的就是白马,没想到,她以为不会实现的奢侈想法,最后却被宇文晟实现了。
  “只是什么?”他们奇怪地看着她。
  却见郑曲尺扬起兴奋期待的笑容道:“只是太出乎我意料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盘龙马车盛妆之后的模样了。”
  ——
  为规划好行程,他们车队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人乘坐马车与骑马并行,一部分则步行以马拖拉运辎重。
  步行的士兵与随行物品待一块儿,自然速度要慢一些,而骑兵在前,除了开拓视野,更是为了清扫前路障碍,以防有埋伏。
  所以,搭乘马车跟骑兵一队的宇文晟跟郑曲尺他们,先一步到达了巨鹿国的雍春。
  巨鹿国的雍春,算是一座历史比较悠长的古城了,雍春也是巨鹿国曾经的国都,后来搬迁之后,但这里仍旧是巨鹿国的根据要地。
  虽说雍春是古城,但经过几番重修,不断扩展城郭范周,如今也是巨鹿国规模数一数二的大城。
  因此霁春匠工会今年会择此地开办,倒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