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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难不成是信佛,想将这佛像据为己有?
  “不知夫人可曾听过祭佛求雨的故事?”付荣问。
  润土闻言,若有所思。
  而并非本土人的郑曲尺,直接摇头。
  付荣见她真的不懂,这才解释起来。
  “在咱们邺国南部,有一个时期也是干旱连连,那个时候僧侣们路经宣扬佛法,而百姓们得到灵感,便突发其想,央求僧侣们泥塑了一座佛像,令他们可以有信仰祈祷。”
  “这一座佛像面容慈悲,悲天悯人,百姓们一瞧见它,便觉得它代表着上苍,只要他们真诚祈求,定有一天能够感动上苍降雨。他们将它摆放在外面,每日跪拜,而在不久后的一天,竟当真天生异象,下起了瓢泼大雨。”
  “众人全都欣喜若狂,在雨中欢呼雀跃,而泥塑的佛像在大雨的冲刷下,最终毁于一旦,佛像完成了它的使命,献祭了自己,迎来了这一场救命的大雨。后来,世人便相传这件事情,叫祭佛求雨。”
  听完付荣的话后,郑曲尺一时也不知道该对这件事情发表什么意见。
  是该说迷信要不得,干旱逢雨只是巧合?
  还是明明都下雨了,这些人只顾狂欢,都忘了要给这求雨的“功臣”佛像遮挡一下?
  不过这些说了也没意思,郑曲尺只关注付荣这么做的理由。
  “哦,你该不会也想学他们这么做吧?”
  付荣被她问住了,忸怩了一会儿,才无力道:“现在的情况,夫人过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我别的事也做不了,那天凑巧在石窟内看到了这座佛像,想起了祭佛求雨这事,便想着给它恢复一下,试试,万一成了呢?那我不就解决了福县干旱受灾的难题?”
  这想法还挺别致的。
  “那你干嘛一副不想被人知道的样子?”
  这事她虽然觉得不靠谱,但站在付荣的立场上来看,却是干了一件有心的事,何至于这么偷偷摸摸?
  付荣直接告诉她:“夫人啊,你知道将军最不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了,他认为求神拜佛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不如靠自己,我这不是担心会被将军知道后责怪,你不会出卖我吧?”
  老实说,她还真没这闲功夫出卖他。
  甚至,她道:“放心,你干的可是好事,我不仅不会出卖你,而且,我还会帮你。”
  “你信这个?”付荣古怪地盯着她。
  却见郑曲尺直言:“不信。”
  “……”
  她都不信,干嘛还想帮他?
  润土站在那里,就像另一尊泥塑像一样,沉默不语,只平静地盯着他们这边,听着两人之间的“密谋谈话”。
  “我虽然不信,但是我知道有很多人是信这个的,祭佛求雨这事虽然不一定能够成功,但既然流传下来了这么一个事情,则表示它代表着一种希望,能让大家的心灵暂时得到慰藉,令所有人能够再坚持坚持,别那么快失去信心,最后说不准哪怕天不下雨,也能够心愿达成。”
  付荣听完,一脸愣神地看着她。
  她的话,就是他打算修复佛像时,心中所想。
  想不到,她这样的出身跟年纪,却能够读懂他心中所想的事情。
  “夫人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假如连这种祈求上苍的行为都无法如愿的话,咱们又有什么办法让天下雨?”付荣问。
  “其实天天都有在下雨,只是雨水没落到咱们福县罢了,所以我们可以借水来解决难题。”
  付荣赶紧追问:“借水?怎么借?”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而且我一个人估计也办不成,等你们将军回来,我再找他商议商议。”
  付荣听她这样说,好像心中已经有什么主意似的,他狐疑道:“难不成夫人,还懂水利?”
  郑曲尺没回答,只催促道:“你赶紧替我恢复脸,现在还有一件事情也很重要,没钱搞工程,谈什么都是空的。”
  付荣去拿来工具箱,试探道:“近来,夫人好像挺忙的啊。”
  付荣手上没歇着,一边帮她弄脸,一边搭话。
  “这不忙着赚钱嘛。”
  “赚钱?你跟牧高义他们凑齐那堆匠师,一块儿躲在幕布后头,就是为了赚钱?”
  他们不是为了霁春工匠会的参赛作品而努力?
  看来她在干嘛,这些人都是一清二楚的。
  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回道:“都是一样的,只要被霁春工匠会瞧上,就有钱得,失败了,就没钱得。”
  这么一说,这的确还是一条赚钱的道,不过……
  “夫人,有信心吗?”
  郑曲尺严肃地想了想:“我要说问题不大,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大谦虚?”
  付荣一愣,然后笑了起来。
  “夫人连城墙都能修,我觉得你也不必太谦虚。”
  谁谦虚了?
  这不是想夸自己天下无敌,又担心会被别人吐槽加质疑嘛。
  郑曲尺觉得谈话可以到此为止了:“付荣,快快快,别再闲聊了,他们都还在等着我呢。”
  “好,我手脚快些,不用一刻钟就能修复好。”
  润土一直跟个隐形人似的,没多少存在感,但却将他们两人的谈话神态,从头到尾尽收眼底。
  他不由得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来看待这位将军夫人了。
  无论她最后办不办得成事,可她的确有一个当将军夫人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