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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从斜跨包内掏出一叠纸,在他们面前摇了摇:“这些,我都有相应的解决方案,现在我只想问一问你们一句,假如这一辆车被制造出来,是否可以辗压邺国目前从别国引进的全数车子?”
  他们看着她手上的那一叠厚重纸张,不禁咽了咽口水。
  心道,真的假的?
  史和通心跳得有些快,他舔了舔嘴唇,道:“你、你这说的是真的,还是故意拿一堆白纸逗我们俩玩呢?”
  牧高义也不太信,但又觉得有点信,人都给纠结成麻花了。
  郑曲尺故意叫付荣整出这么一张成熟、有一定威严的青年模样,也是为了在这种关键时刻令人信服。
  她眼睛一眯,厉色俱现:“你们觉得我在开玩笑?不如,我现在就给你们解释两点。”
  她从设计稿纸中,抽出两张,关于其中车厢造型的标码尺寸,应用承重、内载人数、装物立方等内容。
  还有对于设计细长车厢,而非四方、长宽车厢的应用数据对比,相较之下,车厢扁窄而长,更适宜行走在各种地形,也更利于拐弯转向。
  经她对其中一点的一番解说,他们顿时明白,他们要学习造车的技巧究竟有多少。
  而当初他们以为自己能够造出一辆别出心栽的车,有多异想天开。
  两人如今已经多少开始倾向于信服她,但又觉得她只是一名匠一级,不该有这样的水准。
  但现在明明白白摆在他们眼前的事实是,她还真比他们设计的车子更合理,更加厉害。
  牧高义想起她刚才的提问,两眼放光,激动不已:“如果你真的造出了这辆车,那、那绝对可以办得到!邺国的车基本上拿得出手的,都是北渊国、宏胜国造的,价格昂贵不说,还得给他们那边求爷爷告奶奶,好话说尽,那些车行的商贩才肯卖给咱们邺国……”
  说到这,他气得咬紧牙关,不忿道:“咱们的车,哪怕是自己的工匠造,也都是永远在模仿别人的车,如果你真能解决四轮车上路直行、轮子易损、转向笨重的难题,那么往后,咱们就可以开发更多的四轮马车,也能设计出叫人惊艳的车型,如王室华盖等等。”
  “不,我的野心更大。”她直言不讳道。
  他们怔然地看向她。
  郑曲尺眸光清浚,拥有一向无前的毅力:“我要让邺国造,成为七国之首,但凡别人提及此物乃邺国出产,不必问,就觉得它绝对是一件上等品。”
  牧高义跟史和通久久失语:“你、你这哪是野心,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吧。”
  就是啊,这是一个人能够办得到的事吗?
  这是神才能达到的范畴吧。
  邺国的工匠当真是被别国踩得太久了,都忘了如何挺直腰杆。
  “人没梦想,又怎么会想要进步?你们可知邺国有多大,邺国拥有多少百工?我相信邺国并非没有好工匠,它只是一直以来,都被别人轻视、被小看,被其它国家的人嘲笑、打击,乃至到了最后,连你们自己都失去了坚持的信心。”
  他们听完,只是沉默。
  这些话,谁不知道,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别人这么讲。
  但人也要看清现实,邺国这几十年以来始终踏步不前,而别的国家渐行渐远,早就将他们的距离抛远了。
  现在的他们,想一下追回数十年落后的光阴,谈何容易?
  郑曲尺当然也知道有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有些话,就这样红口白牙地说,你们肯定不以为然,但我不信你们心底没有这样期盼过,要不然这一次,你们就不会和伙设计出那样一辆车,咱们邺国工匠一直都在七国夹缝当中寻求生路,想闯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这便是你们的野心。”
  是啊。
  谁年少时,还能没个梦想啊,志向远大啊。
  牧高义跟史和通都被她煽动得有些心火燎原了。
  但是,他们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热血少年了,他们也不会轻易抛弃理智,去投入这样一份前途未卜的大饼事业当中。
  比起一头栽进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成功的伟大创造,还不如先保住自己眼前的利益饭碗。
  谈完理想,就该讲到实际回报了。
  郑曲尺将她领导曾经那一套又一套的话术,都学以致用到他们身上。
  “当然,野心这种东西人人都有,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够达成所愿,可现在,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你们面前,只看你们要不要把握了。”她意有所指道。
  史和通深深地看着她,牧高义则翻了个白眼:“阿青,你在当工匠之前,该不会是个说书先生吧,假的都能说得跟真的一样一样,这样天上掉金子的事情,也能说得跟手一伸,就能接住似的。”
  郑曲尺认真反问:“难道不是吗?我决定将它作为这一次霁春匠工会的参赛品,假如成品能入选,它将会将我们邺国工匠的匠魂点燃,大大提高我们国内工匠的总价值。”
  “这一辆车,它已经呼之欲出,你们只需要将它完整地呈现在世人眼前,往后,你们就不必担心营寨当中无你们的一席之地了。”
  她将车舆图纸就这样摆在两人眼前。
  两人是真的很想抵挡住她的诱惑,但是没有人能够抵抗得了传销头头的洗脑式输入。
  郑曲尺深知这一点,她抓住了他们心底最渴望实现的那些点,精准无误地进行俘虏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