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相信,他非她不可。
对,她得作。
但不能作死,犯忌讳的事,就不能干了,要不一个用力过猛,人不离了,直接来个丧偶也行。
这两天忙得她都忘了买胭脂水粉,那玩意儿也不知道贵不贵,如果贵的话……就算了吧,现在她造一辆车的钱都不知道够不够呢。
还是找别的叫他厌恶的方式,比如,这世上的男人都有一种通病,最烦女人唠叨、管着他、缠着他、烦着他。
这事零成本,等她伤好了,可以试一试。
另外,他不喜欢别人对他笑,那她就先对他多笑笑,反正笑不要钱。
她洗刷好,就蹑手蹑脚缩进床里,拉开被子刚躺了进去,便冷不丁地听到宇文晟的声音:“明日,便不要忙得这么晚了。”
郑曲尺一惊,朝他看过去,却见他侧着身子,没朝她这方向,她吹熄了灯,也瞧不清楚他黑夜当中的侧脸是何神情。
“不会了,打扰到你休息了吗?那我明晚歇在幺妹房中……”
话没说话,就被宇文晟幽怨地打断了:“你就这么不想与我待在一处?”
“没有。”她当即否认。
说什么也不能承认她想躲避他,从回来后的每一夜,她都活像只受到惊吓的虾子似的,蜷缩成一团,一闭上眼,全是他各种血腥恐怖的画面。
这种情况就跟与杀人魔睡一张床,虽然知道对方目前不会杀她,还待她颇为“和善友好”,但基于对其喜怒无常本性的了解,她很难说服自己待他一如既往。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宇文晟忽然道:“我很冷。”
“嗯?”
“我想离你近一些。”
说着,他拱起被子,身着单薄亵衣的身躯便贴过了郑曲尺,对方身上的凉寒之气传递过来,叫一身气血充足暖呼呼的郑曲尺,一下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他没有贸然触碰到她,仅仅只是将之前两人中间的位置拉近,双肩相靠,不再有距离。
“可以吗?”
郑曲尺浑身僵硬,险些没忍不住张嘴就喷,你都挨过来了,还问可不可以,我说不可以,难道你还会退回去不成?
“你如果嫌我冷着你了,我便退回去,反正我也早习惯手脚冰冷一夜地睡了。”
夜里听,他低柔轻嘲的磁性嗓音,给人一种莫名撩人的脆弱。
听他这么一说,郑曲尺就没辙了,她这人,一向遇硬则弱,但反弹性极大,但遇软是真软,都怪她祖上没出个奸臣,给他们家遗传下来的全是真善美因子。
“……那倒也不用,我近来补药吃多了,火气大,中和中和一下,刚好可以消消火。”
“当真~”他冰凉的身躯贴过来,像滑腻的蛇,还是一条斑斓艳丽的毒蛇:“那我可以握着你手睡吗?我体寒,这样更容易替你消火。”
郑曲尺想缩回壳里了:“这样睡,会不会太麻烦了,要不,咱们还是就这样平躺着,各睡各的吧。”
然而,得寸进尺是男人的本性,她允许了他靠近一步,他便想与她更亲近一些,不想再与她分界而眠。
“好啊。”
他这一次倒是应允得十分干脆。
然而,天还没亮,郑曲尺吭哧吭哧地扛起斧头,赶紧跑山里去了。
家有妖夫,她是真怕会被他吞入腹中给嚼巴嚼巴了。
说好的各睡各的,她那么规矩一人,怎么可能会睡沉越界,滚进他怀里紧扒着不放消火?
分明就是他妖言惑众。
她打定主意,今晚绝不再跟他睡一屋了。
先进山去挑选合适的木头。
午后,回家吃过饭,她就又跑了一趟县里的工坊。
她专门跑到铁匠铺,拿出手绘图纸,让他们按照她的设计图跟大小规格,订做了大车的铁环、铁钩等。
木头其实在坊间也有现成的在卖的,像杨木、槐木这些硬木料都有,可她问过价后,决定为了节约成本,还是自己伤好了再上山伐木,扛回家中。
要说这车子,难的是做车轱辘。
她设计的每个车轱辘直径都达到了4.5尺左右,由十八根辐条和一百多个铆钉支撑,这四个车轱辘弄下来,就是一项不小的工程。
虽然她能自己做,但她还是打算外包给木匠。
因为光是打磨这一套工序下来,她就得耗时几个月,她只有一双手,自己做太费功夫了,还不如给些工钱,叫上十个八个木匠同时开工替她弄。
得缘于她之前在营寨的打工经历,认识的木匠不少,所以可以物美价廉地包工包料完成。
因为车体大部份都是榫卯结构,所以这必须精确计算出每根辐条的角度,稍微差一点,就不能和车辕吻合,圆就变形了。
但这些恰好也就是郑曲尺的强项了,她在数学这一块儿可不是吹牛的,学不好数理化,她就干不好土木结构这一块儿。
所以她将计算好的具体数字,都在每个部件上面标注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算来个木工小白,只要按照她绘制的图纸来做,都不会出差错。
当然,为了不让同行抄袭她的设计,她将部件弄得很零散,就跟现代手工珠花似的,珠子是珠子,叶片是叶片,梗是梗,套是套,乍一眼看全是零部件,只要不汇总,就不一定能猜到她想做什么。
关于一些别人实在弄不来的东西,她就得自己亲自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