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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野舍不得自己的圣药,但对于别人珍藏的宝贝保命药,却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他这人向来混不吝,一听既然保住自己的圣药,又能将郑曲尺暂时从鬼门关里救回来,当场就拍板定案了。
  “就这么办,杨欣,带上爷的口令前去主军大账,将杨崮摆在架子最顶层的那个盒子里的老参取来,让军医炖了。”
  守卫杨欣一听,顿时就怂了,他想劝劝:“司马,这、这不好吧,等杨将军回来了,知道咱们私自取走了他的人参,可指不定会如何大发雷霆。”
  但陌野却根本不担心杨崮那边,他跟杨崮算是一对损友,就算对方知道了,大不了也就是气不过,跑来对他一顿臭骂。
  “爷叫你去,你就去,少废话掺言。”
  帐内,陌野暴躁地一掌拍击着水花,“哗啦”一声,惊了杨欣一跳,他不敢再多言,赶紧应“是”,就小跑着到去取人参了。
  就在他们三人隔帐谈话时,郑曲尺终于在他的衣服里摸到了一个硬物,搜索翻看了半天,她发现他的衣服内有乾坤。
  在略微宽大的袖口处,缝制了一个格层,在这里面装物不显眼又隐秘,她伸手进去掏了掏,摸出了一个四指并拢大小的锦盒。
  然而,这个锦盒并不简单,它被一把精巧的铜锁锁上,她试了,它看似小巧易折,但用蛮力拽不动,拿牙也咬不断,这一时半会儿她手上没有趁手的工具,当真就解不开。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圣药,便将锦盒拿到鼻子处嗅了嗅,是有一股淡淡的中药材的味道传出来。
  她眼眸徒然一亮。
  应该就是它了。
  眼看自己救命的药到手了,她将它先揣进怀里,又蹲在原地一会儿,等待时机。
  当她听见陌野对外边那个叫杨欣的守卫喝叱不耐起来,就立刻将旧衣服重新放回原处。
  最后按照原路,蹑手蹑脚地躺回了床榻上,拉好被子,闭上眼睛,将一切恢复成了原样。
  “将军,人参拿来了。”
  杨欣捧着个长盒子又跑了过来。
  军医眼睛圆溜转了一圈,伸手将东西夺了过来:“这参便交由我老小儿处理吧,你拿给将军,将军还不是要给我?”
  杨欣一听,确实也是这么一回事,便眼睁睁地看着军医将老参拿走,夹在腋下,没有出声阻止。
  陌野也听见帐外两人的谈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今夜,天冻地寒,他也是难得泡上这么一回热水澡,之前受伤后伤口禁碰水,现在都结痂了,他打算好好放松一回。
  阖眸小憩半晌后,他方起身擦身,在重新换上一身新衣服跨出屏风后,他第一时间就是去翻脏衣的隔兜。
  但是无论他怎么翻找,都始终找不到他的锦盒时,倏地脸色遽变。
  他一脚踢翻了屏风,第一个反应便是凶神恶煞地瞥向床榻之上的人。
  他认为东西是郑曲尺偷走的,然而见她面如死灰、安静地躺在那里。
  她伤得很重,这定是不作假的,且军医都说了,她的情况不容乐观,根本没办法醒过来,更别说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从床榻上爬起来偷药……
  但此刻他的圣药不翼而飞,最大的嫌疑人不正是她吗?
  陌野从不轻易下判断,但同时亦不会轻易被忽悠过去。
  “郑曲尺,是你偷了圣药?”
  床上的人并无反应,倒是听到帐中动静的军医跟守卫,急慌撩起帘子冲了进来。
  “司马,怎么了?”
  军医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进来首先瞥了一眼郑曲尺,见她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心头刚松了一口气,却眼见陌野神色森厉地朝着床榻走去,心又再度提了起来。
  他立刻拦上前,道:“司马,发生什么事情了?”
  陌野脚步一顿,沉幽道:“你说,她是不是在骗我?”
  “什么意思?”军医诧异。
  “她当真是在昏迷中?”
  “当然,司马以为老小儿说假话吗?”他瞠大眼睛,气得吹起了胡子,完美演绎出一副被冤枉的姿态。
  但实则,他内心慌得一匹,以防陌野接近郑曲尺察觉到什么异样,他事先几步走到了床榻边,然后从腰间取出排针,从中抽出了一根最长的:“你若不信,那老小儿便试给你看看!”
  陌野停住了,他挑了下锋眉,神色一点一点变得莫测。
  只见军医小心地拨开郑曲尺衣领一角,对准其肩井穴,深深地刺入。
  眼看针身过半,而郑曲尺却始终毫无反应,连呼吸都虚弱得近似于无的状态,陌野眼神一紧。
  军医余光扫过他的神色,见其满意了,再缓缓拔出银针。
  陌野站在那里,没有表情,似在端详、亦似在揣疑,于是军医站起来,叫来一旁站着懵神的杨欣。
  然后就着同样的位置,对其刺入了半分。
  只见,就这么轻轻一下,杨欣这么一个大男子汉当即痛得直跳脚,还脸色发白,冷汗直冒。
  “受不住了受不住了,军、军医啊,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见达到了应有的效果,军医才抬了抬下巴,拔出了针头。
  他吹了吹灰白胡子,对着陌野道:“司马,现在信了?”
  陌野眼神扫过郑曲尺,她釉黑的沉寂五官的确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