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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痛,你放开我,来人,救我……”公输兰漂亮的脸蛋儿一阵扭曲,惨白如雪。
  可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被她自己召来的巨鹿国敌军纠缠着,没有人能够顾忌得了她,救得了她。
  包括王泽邦,他此刻全神贯注着战场之上的宇文晟,生怕将军会在陌野手上遇上任何危险,而他赶不及上前挡刀剑。
  蔚垚见付荣抓着奄奄一息的伢,一人疲于对敌,便前去支援了,而公输兰此刻就相当于求救无门。
  郑曲尺因全身太过用力,导致鞭打过的伤口再度裂开,鲜红的血液从手臂处滴在了公输兰的身上、脸上,她惊悸地看着郑曲尺那一双眼睛。
  郑曲尺此刻全然放任自己的情绪,那是一个曾在血腥残酷环境中生存下来的杀手眼神,那里面只有冰冷的杀意:“说,再敢不答,我就划破你的脸!”
  公输兰相信她绝对是认真的,她急促吸了口气:“不要,不要,我说,我说……是,他是我杀的。”
  她声量很小,小得只用郑曲尺一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
  她还在那里耍小心机,郑曲尺如何能不知道。
  “那……穆柯呢?”
  “他也是。”公输兰手上的伤痛得她双唇哆嗦。
  郑曲尺呆怔片刻,她垂下眼,盯着她面容半晌,才低哑着嗓音问她:“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话都说到这里了,公输兰自然也没必再隐瞒了:“你刚才不是已经猜出大半了吗?因为你的那一封信啊,是被我拿走了。”
  果然是她做的。
  郑曲尺怎么都想不通,她一个小小的工匠,究竟哪里惹到了她,叫她这样费尽心思来算计自己。
  她哑着嗓音问道:“是因为我……”
  “对,他们是你害死的!”公输兰见她竟如此在意那两人的生死,秋眸一转,便以此来刺激她:“若非是你,他们便不会死,还有眼下这些将士也不会遭难这一场。”
  但是,郑曲尺却没有如她所愿,她始终清醒:“不对,是因为你想害人!”
  郑曲尺拒绝被一个杀人凶手pua,高高举起的刀,准确无误要对准她的心脏:“杀人偿命,在哪里都是这个道理。”
  公输兰没想到她竟连原因问都不问,就打算痛下杀手:“不要!不要杀我,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公输兰!”
  她一只手被郑曲尺的膝盖压死,唯有一只伤手可用,在郑曲尺拔出刀尖之际,她忍着强烈的痛意,悄然摸向腰封之处,那里有一个机关,可在她危机之际一击毙命。
  但机会只有一次。
  “别说你是公输兰,哪怕现在你是公输即若,你也得给穆叔偿命!”郑曲尺双眸戾气盈腥,说着,便要刺下。
  但这时,宇文晟那头,却忽地转过幽墨涌翻的眸子,运气弹出一道铁橄榄射出,正好击中了郑曲尺,她被打中了腰侧,手上匕首一偏,人便倒在一旁。
  而这一击,无疑令她现在这具残躯伤上加伤,她腰肢一软,侧头一口血喷吐了出来。
  见她吐血了,那侧脸冷淡惨白,却始终没有看过他这边一眼,宇文晟不知为何心底沉澱澱地,像压了一块石头,但实则他的心跳始终平缓无恙,冰冷无情。
  郑曲尺用袖口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眼神漠漠投注在地面。
  ……好在,并没有伤到什么要害部位,
  公输兰刚才那致命毒器,竟就这样“阴差阳错”与郑曲尺擦肩而过,她心底饮恨不已,但却无可奈何。
  一把推开了倒在她身上的郑曲尺,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就想朝着宇文晟跑去。
  郑曲尺知道的,跟她这种贱命、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的不同,公输兰她生来就高人一等,她身后可是站着整个公输家。
  宇文晟不会放任公输兰死,他留她在身边这么久,自然是看中了她身上的各种价值,可是……
  郑曲尺缓缓抬眸,浅褐色眸子内冰冷明澈——她今天必须死。
  她从地上趴起,拾起掉落一旁的匕首,盯着公输兰袅盈仓促逃跑的好看背影:“穆叔,风青,一命偿两命,到底还是亏了些。”
  说着,她就将手中的匕首朝着她投掷出去。
  风声刺刺,她动手之势如闪电,“噗嗤”一下就中了公输兰的背后。
  她惨鸣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她趴在地上,美眸全是水汽雾绕,难以置信地回过头:“你……”
  血从喉管涌上,堵住了她的口鼻。
  “我已经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想要害我,非得让我死了,我只知道夜长梦多,你肯定也没有想过,自己今天会死在这里吧。”
  郑曲尺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她捂着渗血的腰侧,眼中心底都是一片荒凉。
  对于杀人这种事情,她想她永远都学不会释怀。
  可是,她也不会软弱得下不去手。
  “桑瑄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是公输兰,公输即若的妹妹!你想与整个北渊国为敌吗?!”
  这时,蔚垚从后一把扯过她,他脸上一片严峻之色,想过去查看公输兰的情况,却听到身后的郑曲尺喊住了他。
  “蔚大哥,谢谢你。”
  谢谢你之前一直都愿意相信我,明知我与墨家弟子私下有接触,私衷作祟,瞒而不报,还肯将“柔骨术”那么有用的东西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