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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今之计,只能暂时避退,再伺机射杀。
  她收起弓弩,转身便朝后跑去,她脚疾不慢,那三个游牧蛮子因随时要提防她射箭,所以脚下谨慎,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扯越远,一时之间根本抓不到她。
  “咕噜哒八嘎。”
  身后,又是一个游牧蛮子气极败坏的怒吼声传来,这时,郑曲尺倏地滞步,身子一调转头,对着游牧蛮子就是猝不及防的一箭射出。
  三个游牧蛮子被她整的这一出吓住,当即脸色遽白,不知是哪一个倒霉的被其射中了,总之他们都没觉着自己身体的哪一部分疼痛。
  随之,等发懵的脑袋终于冷静了之后,他们才发现那一支箭只是从旁边虚晃而过,并没有射中他们任何一个人。
  顿时,他们皆露出得意的笑容。
  认为那个小矮子不过就是在虚张声势、故弄玄虚吓人罢了。
  但一秒,鲜血如雨滴,溅飞至旁边两人眼中。
  他们眼前的一切就跟放慢了速度的黑白画幕,中间的那个游牧蛮子眉心中箭,血花从伤处迸出,仰后重重倒在地上。
  其死相,与先前那一个一模一样。
  前方,郑曲尺目光冷冽且平静,不起一丝波澜,她又重新搭上一支箭……
  原来,之前那一箭盲射,只是为了完成她下一次的一箭毙命所行的准备。
  时间她把握得恰到好处。
  再加上超凡的箭术。
  眼下,她终于等到了反败为胜的最佳时机。
  两个游牧蛮子知晓了眼前这名小矮子的箭术惊人,远胜他们族中的鹰勇士,这时他们的脸上终于有了惧怕之色。
  嚎叫一声,他们顾不得许多,想要逃跑,却最终还是没能逃脱与其同伙一致的下场。
  郑曲尺解决掉了四名游牧蛮子之后,2得再无阻碍她的人了,她最终一路顺利抵达了烽燧墩台。
  取出火折子,她点燃了烽燧墩台,当隆隆黑烟直流腾升上天际时,她这才手脚酸软地摊坐在地上。
  汗水将她的额发全部打湿,唇色泛白,她身上还沾了不少泥土,活脱脱一副遭了大难的狼狈模样。
  她不肯让自己的脑子去回想方才杀人的种种场景,只让自己努力往前去看。
  “很快、很快宇文晟他们就会赶过来了……”
  ——
  驻地营寨
  宇文晟一袭厚重华森玄袍,恣意凌懒于高座之上,幽深如鬼冥临世的双眸,盯注着下方的伢。
  此时,伢早已被折磨了一番,他一只手掌被蔚垚笑意盈盈地踩在地上,浑身是血趴倒在地。
  伢艰难地抬起头,只咬牙切齿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宇、文、晟!”
  蔚垚一听,眸色阴沉下来:“看来,你还是没有汲取够教训啊。”
  敢如此放肆,直呼大将军的名讳,简直就是在找死。
  咔嚓!
  一只手腕骨,就这样被蔚垚用脚尖碾碎了,那无法形容的剧烈痛楚叫伢脸色霎时卡白,冷汗直下。
  上方,宇文晟一只手肘撑于桌案之上,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抚摸着扶手之上的虎皮:“伢,墨家七葬之辈,其技擅弩,箭术于七葬之中排名第一?”
  伢全身轻微地抽搐着,他抬不起来的眼皮,虚弱地耷拉着,然,嘴角嗤笑。
  看来宇文晟也并非真的如此神通广大。
  他们显然不知道,七葬之辈,箭术第一之人并非是他。
  当初只因郑曲尺不得墨家统领的信任,哪怕她最终胜出,仍旧寻了一个无稽理由,卸了她的第一,由他顶替而上。
  后来虽然也有人见识过她的弩术,但都只认为她与他可并列第一,唯有伢自己知晓,他……不如她。
  第102章 千夫所指(三)
  “你要杀便杀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伢挑衅地朝宇文晟眦出一口血牙。
  见他依旧如此硬气,宇文晟却笑了,他唇畔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缓缓站起了身。
  那一袭玄袍拂过地板犹猩,郁勃九天之上。
  他站在伢贴地的脸前。
  身量高岸,投射落一片寒冷阴影,俯落的眼神透着些许玩味:“你知道,你这一次明明将一切都筹备得如此完美,甚至为防意外,还特意留了一队人在外面接应,可最后是怎么被发现,又是如何如此轻易被擒获的吗?”
  伢被他太过强大的气势侵扰,心绪不定,唯闭上了眼睛,不语。
  当他前去秋被羁押的水牢处,却看到的是宇文晟还有他一众亲随在此等候多时,他就知道自己彻底上当了。
  他们声称要在十七日这天离营巡查,根本就是一个计谋。
  甚至包括他在暗处,亲眼目睹一支疑似“宇文晟”装扮的骑兵朝着边境劵门那方奔驰,都是他们故意放出的风声、设下的烟雾弹,只为引他们顺利上钩的陷阱。
  见他眼皮子下,眼珠子不断转动,神情因情绪波动而不稳愤恨之时,宇文晟嘴角的笑痕加深,戴着雪蚕丝手套的左手抚过右手骨腕处。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从一开始,自你出现在福县,你的一举一动皆掌握在我的手中,而我容忍你一直存在的唯一作用,只不过是为了一场测试罢了。”
  伢倏地睁开了眼睛,懵懂惊疑地看着他。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