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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他看不见,便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对,是我,你怎么了?你的手好冰啊。”
  “告诉我……”他低喘着气息,凑近了她,玫瑰色的唇色已褪:“告诉我,你不会害怕,也不会觉得我是一个不详之人……”
  郑曲尺怔愣不已。
  见她不应,宇文晟手上用力,乌黑泛猩的眸子紧盯她不放:“你再告诉我一遍,你觉得我眼角这双凤凰泪如何?”
  郑曲尺皱了眉,他手上力道不轻,她感到了痛意:“你方才是做噩梦了吗?别怕,梦中的事都是……”
  宇文晟却不想听这些不痛不痒的关切之言,他打断了她:“将你之前讲的那些话,再说一遍!”
  见他受噩梦影响,情绪不稳,郑曲尺为安抚下他的躁动不安,她一把扯过棉袍,罩住他们俩,再伸手抱住他冰冷如石的身躯。
  宇文晟眼瞳微微睁起,感受到来自于她身上的暖意。
  她被他的低温冻得寒颤了一下,却仍旧没有选择放开手,反而任由他攀附、汲取她身体的温度。
  “凤凰泪是什么我不知道,但长于你眼角的它们,却绝对不是罪孽与祸害,它只是一种很普通的疾病罢了,不必治愈,不必管它,它们很美,就跟你一样那么好看。”
  “那你喜欢吗?”
  “当然,我很喜欢。”
  宇文晟伸出手指,抚过那曾被她用滚烫唇瓣爱呢、亲吻过的凤凰泪痣,心中尤悸。
  对,她没说谎,她是真的很喜欢。
  他又想起那个梦中曾经真实发生过的画面,他忽地捂住眼,低低地笑着,眼中好似有什么刺涩、怨毒要流出来了。
  “对,只要你是这么认为的,其它人如何想都无所谓了……”
  大不了,往后只要被谁发现了,他就杀了他。
  除了郑曲尺,不会再有人可以知晓这个秘密,不会再有人了。
  郑曲尺抱着纤骨嶙峋的柳风眠,心口有些闷沉。
  凤凰泪到底是个什么?
  她不清楚,但却通过他几经反复的不对劲,她好像能猜到,柳风眠对于这双凤凰泪十分地介意,它甚至还蕴含着什么不同寻常的意义。
  ——
  郑曲尺跟柳风眠都睡下了,可付荣还缠着黎师饮酒聊天,打算彻底不眠。
  在猜拳方面,付荣却不是黎师的对手,这不知是运气还是洞察心计,总之付荣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当然黎师也并非百分之一百胜率。
  最终,两人都一起喝了不少酒。
  旁边燃烧着火盆,寒意昼夜,未见飘雪,火光熔融打落房门,黎师忆起了方才所见的郑曲尺。
  她脸上的凃黑在夜间已经不明显了,反倒光线折射,凸显她本来的五官面貌,更显秀美灵动。
  她回来时,穿了一身鹅黄裳裙,那与其兄长翩然巧笑,似蜡梅花冬日盛开,花瓣呈现淡黄色,似蜜蜡,金黄剔透,花萼略带红色,似她与烛火交相辉映,更映衬双眸清澈明亮。
  付荣醉了几分,他撑着下巴瞧黎师,见他盯着门扉处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位公子,我观你面相,有大富大贵之貌啊。”
  黎师转过眼,清冷如霜的面容因酒意熏发,渍染了几分水芙之色:“郎中还会看相?”
  “世道艰难啊,人啊,不能只抓一样过活,我以前也干过几年相师,不如由我替你瞧瞧手相吧?”
  黎师向来不信这些:“不必了。”
  “嗳嗳,不必客气啊,大不了不收你卦象钱便是了。”付荣越过桌子,抓过他的手,黎师想收回手,却被付荣一脸郑色抓紧。
  “等等!”
  黎师一顿。
  “你这手相,我倒是瞧出几分意来,公子近来,莫不是……红鸾星动了?”
  黎师遽地抬眸看向他。
  付荣一瞧这神色,便暗暗一阵欣喜,同时也犯嘀咕。
  啧啧啧,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也会陷于情深沼泽之中吗?也不知他会如何跟对方谈情说爱,这一看就是只不擅表明心意的嫩鸟。
  第95章 血淌桑宅
  不过好险啊,还真叫他给猜对了,方才见他神思不属,遥望一处呆怔,他估摸着就他这年纪,要么愁前程,要么思红颜。
  倘若都猜错了,大不了再胡诌一顿别的,反正他目的只在于观其手纹,猜测其所从何职何事。
  “你看错了。”
  黎师抽回了手,淡漠说道,但付荣却见他端起了酒杯,掩于唇边,却久久没有抿进一口。
  “这样啊,便当我看错了吧,不过我还瞧见一些关于公子情缘之路的事,既你不信,多说无益,那我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黎师沉稳不言,却没有如付荣所想那般上钩。
  付荣一时之间,也有些看不透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到了后半夜,桑大哥见付荣跟黎师不睡,陪着他一道守岁,在给火盆添加了柴火后,就打算去后厨准备蒸些糕点端上来,省得他们会觉着饿。
  黎师平常只小酌即可,但今夜被付郎中纠缠,不免有些过量。
  尤其这屠苏酒较果酿酒更烈,他有些昏沉,便支颐小憩起来。
  付荣可是混迹各种场合的好手,千杯不醉可不是吹的,他见终于放倒了黎师,便小心翼翼站了起来。
  “黎师?”
  “你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