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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商议完正事,宇文晟又道:“警告一下穆柯,别对桑瑄青说一些不该透露的事情。”
  蔚垚表情顿时有些慌:“将军……”
  “还有你。”宇文晟面无表情的盯视着他:“这么容易就被桑瑄青哄走了信任,看来他当探子的本事当真不假。”
  “将军,桑瑄青并没有那么老奸巨猾,他不过才刚满十六,我相信他会改过自新的。”蔚垚当即给跪下求情。
  宇文晟居高视下,猩瞳幽暗:“我从不信口头上承诺的事,我让你安排下的事,都做好了?”
  “是。”
  他缓缓笑开,视线落在薄寒透光的烛台:“那么正旦过后,我便要看到确切的结果。”
  “……是。”
  ——
  锯子脸颊处被尖利之物划拉出一道大口子,他捂着鲜血淋漓的脸,瘸着一条腿走了出来。
  黎师见此,眼神黢黯幽沉,周身全是雪砌的凉寒。
  “柳、风、眠……他出手你看见了,你觉得他武功如何?”
  锯子垂落双眼,双唇颤了颤,才吃力道:“很厉害,躲不掉。”
  黎师下颌骨绷紧,寒夜的风雪侵蚀着他眼底的温度:“派人好好查一查他的底细,我要事无巨细。”
  “是,锯子立刻去办。”
  ——
  翌日
  天刚微微亮,不知为何这一夜睡得死沉的桑大哥,就忽然惊醒起来。
  他起床后,又开始为郑曲尺的事忧心起来,左思右想,最后他想出了一个办法来。
  他叫起郑曲尺,让她去县城里帮忙买些屠苏酒,同时,还叫她想办法一并支走柳风眠跟黎师。
  他打算趁着他们离开的档口,声称“桑瑄青”回来过了,但因为一户远亲有紧急之事,需要他赶过去一趟,所以今年的除夕跟元旦他就赶不及回来了。
  具体什么事、路有多远,事情合理性,都容他再细想推敲一番。
  郑曲尺一听,觉得此事甚妙。
  永远在探亲的两兄妹,可不是叫假的。
  等她这边陪完家里人跟柳风眠过好正旦,就可以借口说去替换“桑瑄青”回来过节,这样一来,假兄妹就可以完美替换衔接。
  郑曲尺应下。
  她听说自除夕当天起,县里会一直热闹到十五,她穿越过来多久,就一直奔波劳碌了多久,自然也想好好过个节,出去愉快玩耍一天放松心情。
  她立刻跑去叫上柳风眠。
  宇文晟也在放假中,自然乐意应下陪她一块儿去城中逛街,虽说在他眼里,寒酸的福县根本没有值得他停驻观赏的价值。
  他本以为郑曲尺只热情地邀请了自己,却没想到,她转过头就又跑去找了黎师。
  说好的两人相约游玩,最终却变成了碍眼的三人结伴而行。
  第86章 闹市揭穿
  从河沟村到县里的这段路程,郑曲尺偶尔瞟到了柳风眠的表情,就立马收回视线,谨言慎行。
  自他知道除了他,她还另外邀请了黎师之后,他那病娇的脸上,就翳了一层阴郁不散的生人勿近。
  连那常挂在脸上的亲善柔和微笑,都变成了浅浅低迷、没什么温度。
  她也不想带上黎师的啊,可这是她哥的指令,不将黎师一并带走,他们要怎么无中生有,谎称“桑瑄青”回过一趟家中,实施接替计划。
  不过她也是没想到,黎师这个人看起来就挺高冷的,不苟言笑,但却这么没架子,只要别人一邀请就来,从没例外。
  她走在两人身材高挑的人中间,压力着实有点大。
  尤其一个笑起来比另一个不笑的,感觉怨气还要更加深一些,全绕到她身后来戳她的脊梁骨了。
  到了城里,她发现街上来往的人比往常见到要更多了,街头巷尾的摆摊叫卖砍价,孩子奔跑嬉闹,夫妻牵手亲昵游逛,年老者在树下打趣闲聊。
  她还听到了聊天内容,说是除夕夜还有“驱傩”活动。
  “什么是驱傩?”郑曲尺向旁边两位请教。
  宇文晟斜瞥过眼,见她睁着一双扑闪大眼,可怜巴巴等着他给解惑,心当下便软了,可不等他张口,黎师浑然不觉打断了什么,直接对郑曲尺便是一番详细讲解。
  原来这个“驱傩”的活动,由来已久,不仅邺国有,其余几国都有这种类似的民俗活动。
  不同的是,邺国是通过戴一种特殊颜料涂腾面具,穿一身惹眼又鲜丽的装束,进行神秘的驱逐动作表演,他们会进行唱吟编词的诗歌,意在驱除看不见的疫鬼等不祥之物,以保新的一年之安康。
  而在北渊国,他的国家,则是扮演十二神兽,星回岁终,阴阳以交,迎神赛会,驱逐疫鬼。
  这些神啊,鬼啊,搁现代也不就是纯纯的封建迷信吗?
  嗯,迷信。
  可她爱看啊。
  郑曲尺津津有味的听着黎师讲着那些,朴素却又充满异域色彩的说明,其实除开迷信之外,它其中还蕴含着政治性、宗教性和民俗性,极富这个年代跟各个国家的特色,她认为有很高的研究价值。
  想看。
  可是……河沟村离县城路程不短,步行快的话,都得走上一个时辰,如果在家中吃完年夜饭,只怕就会赶不上这一趟“驱傩”节目了。
  “很想看啊?”宇文晟问她。
  郑曲尺倏地转过头,睁大一双闪亮大眼望向他,连连点头:“嗯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