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不说,它还关于天下苍生?
女子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这么能胡扯的人,但她也知道,这个人估计靠“文”劝是说不通的了。
她也不跟对方继续纠缠,而是转过头,对着摊位老板道:“这块寒水石,我开给你原价的十倍,你将它卖给我。”
老板一听,两眼放光,完全不顾是郑曲尺先拿起的事实,一拍大腿激动得就准备拍定成交了。
“等等!”郑曲尺赶忙打住,她凑过头对女子说道:“你便宜他,还不如便宜我,我不跟你争了,你将这十倍的差价补给我吧。”
女子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她。
“你说什么?”
老板嘴角一抽,也是一脸无语的看向她。
“喂喂,我还没有卖给你呢。”
换言之,这东西还是归属他的,凭什么这钱不是自己全赚了,而是被她这个“中间商”给薅羊毛抢去了?
“哦,是吗?那如果你在这里乱哄抬价格,我就去报官。”郑曲尺威胁道。
工坊这边可是立了块牌子,上面明文写着商家必须按照市价进行买卖,不得恶意哄抬物价,否则有人报官,一经查处确实,也就得被抓吃牢饭。
老板欲哭无泪:“……我又没答应她!”
郑曲尺又道:“凡事讲求一个先来后到,如果你因为她出价高过我,先卖给她,那我也去报官,说你私下与别人卖买垄断。”
老板脸一下就绿了,整个人跟得了羊癫疯似的,气得抖个不停。
女子见此,也不想多起是非,终于也是败给了郑曲尺,将差价如愿补偿给了她,这才顺利得到了那一块寒水石。
将寒水石装好,这时女子才发现郑曲尺一直站在旁边,没有离开。
她不解的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郑曲尺却笑嘻嘻的问她:“你忙完了?”
女子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好。”郑曲尺合掌一拍,调转头就对摊位老板豪气一招手:“老板,这寒水石一矿总不能只剩一块,应该还有库存吧,你拿出来我全买了。”
老板闻言瞠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知道?”
“我问遍了一条街,就只有你这儿有寒水石,不消说你就是寒水石在这地方的经销商了吧,就凭你这是唯一一家在卖的,买家又很少,那货量就应该很充足。”
“那又怎么样?我不卖你不行?你去报官啊。”老板不忿道。
郑曲尺笑得很和善,道:“不行呢,因为你寒水石的买家一般都是药铺,它的作用清热降火,利窍,消肿,可这大冬天的谁还上火啊,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内你都销售不出寒水石了,这货积压久了也恼火,老板当真会因为一些口角之争而放弃到手的真金白银买卖?”
服气,他是真服气啊!
他都想退位让贤,赶紧将摊位让给她来卖算了。
最后,郑曲尺成功靠着“中间商”赚到的差价,没花费一分钱就拿到了一麻袋的寒水石。
而女子也一直没有离开,她看着郑曲尺三言二语就将对她不满的老板给哄得服服帖帖的,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临走之前,郑曲尺偏过头,真心实意的对女子道:“谢谢你啊。”
女子一怔。
她心底不可能不气,虽然这点钱于她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可她一向自视甚高,如今被这样一个泼皮赖子给耍了,她面上虽维持着贵女式的微笑,但眼神却已经开始黯沉雾深了。
“不必谢,只是我们……后会有期。”
郑曲尺知道自己将人得罪了,可是没办法,对方仗钱欺人时,可也全然没打算给她留余地。
其实她刚才跟老板说的那些全都是胡说八道,若不是她眼尖看到老板铺头角落还堆着一些寒水石,那么现在就该她焦头烂额了。
无所谓一笑,她朝对方点了点头,转头就如一鱼灵鱼钻入了人群,不见了身影。
——
回到了工坊铁匠铺,她跟铁匠借了工具跟坩锅,将袋子里的寒水石拿出来,放在无烟的炉火中煅至红透。
“必须得超过一百度以上,才能够变成熟石膏……”
她看差不多了,就将它们取出来放凉,再一顿暴力输出,将它们捣碎研粉之后,再拿去疳锅里炒。
直到半水石膏被炒干变成黄灰色,她估计着应该是差不多可以用了。
她将它们倒出来,放到一旁摊凉。
再将之前积存下来的炉渣灰、生石灰给拿出来。
炉渣灰是她之前去掏出来的,里面本来混着许多别的杂质,她将它们先进行挑拣,除净有机杂质及砂土之后,又加上清洗干净、烘干、跟二次磨细的工序后,才得到能够直接用的炉渣灰。
这个她之前就做过了,所以今天可以省略这一步。
还有生石灰,她特意挑的是新出窑的石灰,喷水之后令其自行粉化,再用她自己拿竹片编织的箩来筛分。
总之能将这些材料研磨得越细越好。
她已经尽了她目前最大的力量来备份原材料,好就好在一来她力气够大,二来她只是小批量做出来试验,所以成效倒也还算叫她满意。
最后就是几种材料的勾兑,这个比例她还真记不太清楚。
但大概知道的是炉渣灰得放最多,其次是加入的石灰量,最后是拿来调整凝固硬化时间的石膏,这为最少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