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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真是好奇得不得啊,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个疑似将军夫人的女子究竟是谁,长什么模样,是美若天仙还是聪慧无比?总归能叫将军上心的,不能平平无奇吧。
  他悄眯眯再次偏移了视线,打算偷看屏风后面的人,企图能透过那一层模糊的绢素看到些线索,但多方辩证,却确定刚被将军抱回来放在暖阁偏厅的女子,人不见了?!
  他没忍住激动,也顾不上在场这么多人,当即抱拳禀报:“将军,夫人不见了?”
  宇文晟闻言,倏地起身。
  快步绕到屏风后,果然郑曲尺已不见踪影,他看到了桌角处用炭笔写着一行字。
  柳风眠,我先回去了,别担心,等我忙完了就一定回家。
  除此之外,字后,她还画了一个类似桃子型状的图案(比芯)。
  刚才与富绅之间的谈判,为了不吓到屏风后面的郑曲尺而克制嗜血冲动宇文晟,他回过头,眼神却一下就变了。
  漆黑如墨的眸子内蕴藏着极致的黑,他嘴角咧开,扬起一抹阴郁到近乎病态的笑意,从瞳仁泛起波澜扩散开来,如同天上降魔主。
  “对邺国而言,你们或许还有存活的价值,可于我而言,在你们拒绝的那一刻,就没有继续存活下去的必要了。”
  “你们说,倘若今夜你们都意外丧生,本将军再随便给你们的死按上一个造反谋逆的罪名,你们的丰盈家产是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上缴朝廷了?”
  温柔悦耳的嗓音突然阴恻恻地响起,惊得一众先前还嚣张、各种借口推托不肯拔毛的富绅,浑身一哆嗦。
  他们被吓的全身出虚汗,脚掌头皮发麻。
  正所谓人狠话不多,这形容就是宇文晟这一咖。
  他们一开始就仗着自己是邺国的纳税大户,坚持不肯出钱来修建城墙,只愿自私的守着自己庄子良田、商铺的那一亩三分地,自扫门前雪。
  然而在宇文晟干净利落的斩了一只“领头羊”后,血溅当场的画面,叫其它人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情了。
  那就是面前这人,不是凡事都要考虑大局的县令,而是一言不合就给人分尸的“活阎罗”。
  果然,铁血手腕比什么怀柔政策对商人更有用,他们在被吓破胆之后,确认宇文晟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打算血洗富绅的时候,立即争先恐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笑话,跟命比起来,损失些钱财算什么。
  一开始是因为人还没有被逼到那一步,都存有侥幸心理,想抠一点是一点。
  但现在不行了,舍财免灾,花钱恭送“活阎罗”。
  蔚垚在一旁不由得啧啧称奇。
  倒不是因为将军一出手,就将那群拽得二五八万的富绅收拾得服服帖帖。
  而是他刚才故意喊了一声“将军夫人”,意图试探确认,而将军的第一反应却叫他可以拍胸脯肯定了。
  那名女子还真就是将军夫人,百分之一百确定了。
  瞧将军一开始还跟那群滑皮的富绅勾心斗角,克制着眼底毁天灭地的暴戾,试图走寻常文将那一套先礼,但夫人一走,他就直接撕毁了画皮,原型毕露……
  至此,在蔚垚的心底就产生了一个荒谬又挥之不去的想法。
  假如有一天,当将军彻底失去理智,沦为一个六亲不认、只知道疯魔的屠杀者时,或许也只有夫人能够制止他吧。
  ——
  郑曲尺一个人走夜路,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她闷头就是一鼓作气跑到了“巧夺天工”的牌坊前。
  蔚垚说过,他派了人在这里等她。
  她抬头一找寻,果然看到了一个士兵正牵着一匹马,面容沉寂,站在牌坊的竖石柱那里等人。
  “那个,你好,我是蔚——”
  士兵听到了她打招呼的声音,转过了头来。
  郑曲尺一看对方的脸,语气一下就飙高:“秋?”
  秋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他朝她点了点头:“嗯,是我。”
  “你怎么来了?”郑曲尺小脸皱成了一团,难掩嫌弃跟无力。
  他一出现,就代表着她可能又将有麻烦了。
  “是单扁叫我过来的。”他递给她一样用布包着的东西,看份量还不小的样子:“你的弩。”
  一听到他提到单扁,郑曲尺就明白他这一趟过来所谓何事了。
  “暗杀计划都安排好了?”
  “嗯。”
  “要我做什么?”
  “狙杀原随跟银枭,我跟单扁都会替你制造机会,时间地点暂时还不明确,但应该就是接下来的三天之内。”
  “如果失败或被发现,我会怎么样?”
  秋听到她冷静的问话,呼吸一下就放得很轻,隔了很久之后,他才哑声道:“他们不死,死的……就会是你。”
  第67章 权威质问(二章合一)
  听完秋所讲的话之后,郑曲尺很长时间都没有出声。
  她脑子里全都是被逼上梁山造反的一百零八将,忍字头上一把刀,欺人太甚,老实人逼急了,往往会成为一种灾难……
  她抬头来,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容,扭曲得勒:“看来,为了我这条小命,只能无所谓牺牲那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了。”
  ……不想笑就别笑,这黑灯瞎火的,乍一看多少有些像是冤魂索命。
  秋见知道她听后难受,可他嘴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拂扫祛除她心底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