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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说:“这身上的毒素很浅,今晚、最晚明天你就能够完全恢复视力了。”
  郑曲尺笑着夸赞他:“多谢了,想不到你还会解毒,当真是多才多艺。”
  秋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轻“嗯”了一声。
  郑曲尺嫌汗粘腻,扯下脸上的蒙布:“天快黑了,我还有急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
  秋闻言,就像个被丢下的孩了,茫然地抬眼看向她。
  “那我呢?”
  “你去找单扁啊,他现在就跟个养老的太爷一样躲事,让他来安置你。”
  男女有别,赖着她不合适啊少年。
  说完,她飞快摆摆手,看街上没人,就跑回之前置布包裹的成衣店,跟老板打了一声招呼,拿了东西就从后门出来。
  这时候的她又从见不得光的杀手刺客,重新恢复成了一名扎着麻花辫的黑皮村姑。
  拍了拍胸前鼓囊的药包,这是给柳风眠买的,可她看西边的太阳都快要下山了,也不知道柳风眠他回来了没有。
  假如他已经回来了,会不会乖乖地回到原地等着她呢?
  不可能吧,如果他在午后就赶了回来,她说去帮他买药,却失踪了一个下午,他若去询问过附近的药铺,他就该知道她早就买好了药,只是没有回去找他……她如果骗他说,买了药后迷了路,他能信?
  虽然他也骗了她,偷偷跑去给宇文晟当替身,还险些被她误杀。
  胡思乱想一通,但她还是没有直接回家,就好像冥冥之中她有一种预感。
  当她带着不确认的心态来到姻缘坪时,四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
  一抬眼,秋风吹拂桂树上挂着祈福的红布条飘扬,余辉透过叶缝洒落而下的光斑,就这样披在了那道高挑却单薄的身影。
  他换了一身青衣,腰间双鱼佩环压住下摆,墨发如瀑落于雪白的颈后,身似轻烟,静静地站在那里时,岁月静好,让她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感觉他的世界,跟她的世界就好像被割裂成了两个世界。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刺激了。
  她被迫当刺客,狙杀目标,发现目标是自己的倒霉夫婿,然后又去救他,却反救到活阎罗宇文晟,眼睛被毒瞎,被巨鹿国仇杀,宇文晟救了她,劈晕她后醒来,又继续新一轮的逃亡……
  谁过上这样的一天,不得心力交瘁。
  当她是“桑瑄青”时,刺激又危险,肾上腺激素,好像每一分钟都在踩着生死边缘反复试探。
  可当她只是郑曲尺时的时候,却发现生活可以是宁静而祥和的。
  她有家,有兄弟姐妹,现在还多了一个在等她归来的便宜夫婿。
  他们会跟她一起生活在这个没有算计阴谋跟厮杀的村子里,过着最简单的吃饱穿暖的美好生活……啪,一个掌心拍到了脑门上,郑曲尺暗啐自己想屁吃呢。
  就她这随时可能爆炸的卧底、细作、刺客、叛徒等一系列作死身份,岁月静好压根儿就是做梦。
  “柳风眠,药我买到了。”
  她一路小跑过去,赶忙掏出药包,也没急着解释什么,她相信他这个借病诳她去买药的人应该也不会追根究底。
  宇文晟早感知她站在那里,只是她一直看着他,却始终没有动作,他心底便生了些无端揣测。
  第43章 引狼入室(三章并一)
  他早将身上的血衣换下,软剑拭净缠于腰间,应该不存在什么杀人盈野的破绽。
  稍前,他追丢了暗杀的小矮子跟其同伴,但他却并不着急,因为在那人同伴身上,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王泽邦跟蔚垚则带一队人满脸焦虑地赶了过来,他们是来汇报边境城防被巨鹿国的人炸毁一事。
  “城防守将,重新置换一批人。”宇文晟扯下手套扔掷在地面。
  这一句话,其中代表着什么血腥结果不言而喻。
  巨鹿国能如此轻易炸毁城墙,必是有人内应替他们布置,才会造成最后一系列最坏结果。
  查了这么久,还是有漏网之鱼,那也不必查了,直接全数一并替换成新鲜的血液,至于内部糜烂的旧部则为这一次严重事件一并陪葬吧。
  “将军,城防一事十分严峻,我建议立即召集全县石匠跟泥匠,全数修筑新的城墙。”
  “允。”
  “另外还需向太原求助……福县城边地势多变,一般工匠根本没办法让它屹立长驻,即使是国内最优秀的匠师们当年共同奋力,谁知时间一长,依旧有空鼓、坍塌、歪闪等等疑难问题。”
  若真足够坚硬,这一次就不会如此轻易被陌野炸毁,它早年产生的问题实在太多。
  “太原?呵~”宇文晟嘲冷一笑:“与其寄希望于那些朝中蛀虫,不如指望墨家与公输家忽然倒戈相向,舍了他们机械大国,来投奔我们这破烂不堪的邺国。”
  王泽邦听得心情沉重,心知是这个理:“……那卑职张榜,全国寻觅重工巧匠?”
  “允。”
  蔚垚下揖:“另刚才各部报数,巨鹿国除司马陌野重伤逃脱,其余党部全数歼灭,这一次我们邺国大出了一口恶气!”
  王泽邦这时面上也有了一丝笑意,道:“将军,你们这次带回来的公输兰确大有用处,那些木匠们头痛的难题,竟被她一一化解,有她这个公输正统在,何需桑瑄青一流,她恳求你有时间,可否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