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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本将军会怕他?”宇文晟面具下红唇弯起:“他会用诱饵来勾人,难道我就不会将计就计?”
  蔚垚跟王泽邦一听,对视一眼,还能这样反操作?
  “做、做出来了?!”工官冲出来,惊叹地望着这辆起土器。
  郑曲尺颔首:“嗯,不过还得试一试。”
  “好,好。”
  因为时间紧,郑曲尺没有采用滚轮设计,暂时只能靠人工搬抬,以后她再添置进来。
  来到壕沟前,郑曲尺给他们示范该怎么用。
  这个长的一头是装容器,放进深沟里,等容器装满之后,另一头就拉绞绳子将它吊起来。
  等吊上来后,用转盘移动方向,停在指定的位置上,一松拉绳,它就会自动将泥土倒了。
  这一整个过程简单轻松,基本上一个人力配备就行。
  “起土器一次性能够装三四百斤土,一个人就能干十个人以上的活,并且它还可以用来灌溉田地,高层建筑搬运石木等等。”
  这起土器竟有这么多用处?
  众人激动地全围上来,好奇打量,也有人尝试了一下,果然器械代替人力之后,效率大大提升。
  这头郑曲尺被工匠们簇拥,赞叹连连,争先询问起土器的妙处。
  而另一头的河沟村,桑大哥正愁眉不展地担心着营寨里的青哥儿。
  忽然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包围住了茅草房,桑大哥怵然一惊,却见这落魄又寒酸的地方,竟来了一个身披斗篷的俊美男子。
  他扯下帽子,抬起一双漆黑的眼,却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这里,是桑瑄青的家?”
  第18章 房子烧了
  不等桑大哥回答,男人的随从拉出鲁班椅摆好,男子大刀阔斧地掀起披风,修长的腿一跨,姿态肆意地坐下。
  他双腿张开,十指在胸前相撑,冷戾地打量这一大一小。
  桑大哥感觉到莫大的压力,他抿紧了唇,将桑小妹朝身后推了推。
  “请问,你是哪个?”
  他眼型狭长,此时耷拉着,整个人气势张扬,散发着“谁敢再废话一句老子就送他上西天”的狂躁神色。
  “爷现在没什么耐性,所以……你最好将桑瑄青叫出来。”
  桑大哥的心咯噔一下,惊惧对方人多势众,可事关青哥儿,他硬着头皮问:“小弟,他不在,爷如果有事可以跟我说,我是他大哥。”
  听对方说的官话,桑大哥没用本地方言,也用蹩脚的官话回答。
  这话译成白话就是,是仇是怨,都尽管报他身上,他得给自家弟弟托底。
  对方讥诮地勾起嘴角:“跟你说?他欠爷的东西,你还得上?”
  这个人难道是青哥儿的债主?!
  桑大哥:“无论欠多少钱,我……”
  “嗤~钱?”男人眼皮打了几层褶,漆黑的眼一沉,显然耐性到了极限:“他人究竟在哪里?”
  这一声烦躁又低沉的声音,惊得桑大哥跛着腿连连后退了几步。
  桑幺妹紧紧地攥紧他的衣角,被他捂住嘴保持安静。
  “她、她真不在。”
  这时,男人随从在茅草屋内搜刮了一遍之后,出来禀报:“司马,人不在,东西也没有搜到。”
  “桑瑄青,很好啊,敢背叛我。”
  男子咧开嘴角,边点头边怒意识盛地笑着。
  “你们该幸庆爷不在战场以外杀残幼的无辜者,但桑瑄青他必须得为他的背叛付出代价。”
  他站起身,巍然的身形血气冲人,冷白的手腕一甩,一颗黑色弹珠划了道弧度,掉落在了茅草篷顶。
  “告诉他,爷要的东西,就算是阎王老子来了,它最后也得是爷的。”
  下一秒,“轰!”地一下,房顶整个被大火燃烧起来,青烟缭绕。
  桑大哥抱起大眼呆怔的桑幺妹,浑身发寒,脸色惨白。
  直直目送对方宽阔修长的背影,在深秋清冷的阳光,在凛冽的朔风中毒辣森然,逐渐远去。
  ——
  而在事隔三天之后,郑曲尺才听说自己家被烧了。
  是他哥舍了粮,托了隔壁邻舍的杨大哥,跑来营寨看看她的情况,顺便给她报的讯,但没细说详情。
  她第一反应就是墨家知道她背叛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那他们烧她家做什么,泄愤?警告?
  不至于,直接叫单扁暗中嘎掉她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眼下营寨工程已经接近尾声,她心急也没办法,脱不开身,只能等宇文大将军最终验收完,她就能拿到工资回家了。
  事实证明,那个在太原匠师手里绘出的图纸的确有问题。
  在确认桑瑄青改造后的图纸成功修出一座坚固无比的瞭望台后,宇文晟抬手就送走了那个故意拖延工程的细作匠师。
  两日后,营寨按时竣工,这天县老爷率领衙门的人也来庆贺,工官拿出事先准备的红绸布挂在营门上,工匠们罗列两旁,紧张兮兮地等候宇文大将军莅临。
  然而,宇文晟却没来,只派了王泽邦副官跟即将入驻的五千兵马。
  一番巡视检验过后,想挑剔桑瑄青错处的王泽邦败兴而归,他眼神恶狠狠地瞪着桑瑄青,宣布验收通过了。
  这时工官跟一众工匠都禁不住热泪盈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