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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淮昭疑惑,这是有什么麻烦,竟让夫人与自己说话时都有所顾忌。
  他立即想到岳母今日来过,隐约有了丝猜测。
  楚筠想了想,还是同他说起:“我才知道汪家的事,还有姨母……”
  果然是汪家。魏淮昭闻言漆眸微微眯起,透出几分寒意。
  尽管不是对着她的,楚筠还是察觉到了一点。
  她不想为了不在意的人,令魏淮昭感到不快,因而更加犹豫了。
  魏淮昭暗暗思索,汪家之事是由刑部在查,铁稷卫则是协办。去汪府拿人是因当下行贿,但他手里也已翻出了六年前舞弊冤案的铁证。
  汪家当年逼死贡生,暗中买卖官职,他汪老爷这富贵来的可不正当。
  先帝昏庸随意混淆而过,可皇上却是早想要肃清汪家了。
  他们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这儿,还敢为此来打扰岳母和芸芸?
  魏淮昭敛去眸中凌厉,轻抚着楚筠脸庞问她:“你姨母如此待你,却还担心她处境。是岳母的意思?”
  见楚筠摇头,他略一沉吟,柔和笑着问她:“要我放过他们?”
  “我没这么想。”楚筠抓着他的手说。
  汪家这罪定然不小。皇上是明君,又有律法在,若为此徇私舞弊,魏淮昭岂不是会惹上麻烦。
  为了个欺辱自己且不喜欢的人,而去为难自己的夫君,那她也太好太没脾气了。
  她自认还是有些计较的。
  “我只是听说,女眷获罪后都是充去教坊,那地方……”楚筠说着皱起眉头。
  那种地方对女子而言,太过折辱了。
  外祖母若是得知了该会如何想?
  “好了,就为这点事。”魏淮昭伸手在她眉间揉了揉。
  楚筠心思简单,只觉得此事怎么办都为难。
  但魏淮昭心知,芸芸只是没见过他在外行事的一面罢了。前世他争权手段向来狠戾阴暗,反倒是如今受她影响,变得温和了许多。
  事实上只要他想,甚至能保下半个汪家且沾惹不上半点麻烦。
  一点小事罢了,哪值得她如此发愁。
  魏淮昭答应道:“她们可以不进教坊司。”
  充教坊亦或是充奴,松一手即可。
  楚筠听他所言,才算是松了口气。至于别的,就不是她该管的了。
  魏淮昭盯着夫人左瞧右看,见她神色松快了些,便忍不住戳戳她梨涡酸道:“我都没见过芸芸为我发愁呢。”
  他戳得她脸上痒痒的,楚筠忍不住拍开,瞪他一眼:“你好好的,我笑还来不及呢。”
  楚筠转身去收香膏,魏淮昭凑过来拥住人问:“连这也没有我的?”
  “你又并非女子。”楚筠将香膏都收起,然后从怀中取出一物塞进了魏淮昭的手里。
  “给你这个,好不好?”
  魏淮昭摊开手心,一个精致小巧的香囊静静躺在其中,上面绣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
  他微微一愣,旋即唇角上扬:“芸芸亲手所绣?”
  “是呀,你不许嫌弃。”
  他总说自己是小兔子,那就绣只小兔子给他好了。
  魏淮昭只是随口讨要,不想竟收到了这样珍贵的礼物,不禁低头亲了亲她额间:“谢夫人厚爱。”
  ……
  制好香膏后的几日,楚筠在别院闲着无事便应了闺友的邀约前去散散心。
  回来时天色尚早,经过城门附近的热闹市集时,她馋起常吃的几样糕点,杏柳便替她去买了。
  这一路马车都走得不快不慢,雀竺则安安静静在马车前端正坐着。楚筠喊她时,在她身侧闻到一丝淡淡的香,笑道:“雀竺,你用我给的香了,可喜欢?”
  她所制香膏也会挑合适的送给凝竹她们。雀竺既然跟在她身边,她当然也给了。
  雀竺坐得更挺直了,忙说道:“很喜欢,谢谢少夫人。”
  少夫人不嫌弃自己的声音,送了她很多身衣裳,各式各样好吃的零嘴,还有也许能去疤痕的肤膏。
  虽然她的伤痕太久了,没什么用,可雀竺仍旧很感激。
  少夫人真的是很好的人。
  她身边的凝竹杏柳也很好,没有嫌弃她。只是杏柳太能说了,她总跟不上。
  而且她笑起来更是特别好看,让人忍不住的喜欢。
  见楚筠还有话跟她说,雀竺忙低头往她靠近了些,好听她吩咐。
  “你瞧那边,围着好多人的李记蜜饯,京城才有的,特别好吃。”
  雀竺当是少夫人想吃了,应下准备去买。
  楚筠笑着说:“别急呀,还有那片摊子上的玩意和吃食,你都去看看,多买几件。”
  “少夫人可否明示?”雀竺愣了愣,她还不够熟悉少夫人的喜好,怕乱买浪费了主家的银钱。
  楚筠已催着她去了:“随意啦,你看着挑吧,多买些选你喜欢的就好。”
  雀竺迟疑了下才点头,小心揣着钱袋跑了过去。
  楚筠见她游走在摊贩中一脸新奇的模样,笑着坐回了马车内。
  雀竺到她身边也有不少时日了,还是小心谨慎的,什么也不敢多要,有时安静的像是不存在。楚筠刚瞧见市集时突然想到,她大概也从没逛过街,买过喜欢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