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柳听了便让楚筠放心,说话闲聊她最是擅长了。
因明日一早就要回门,魏淮昭很是谨慎,还亲自去将筹备好的回门礼再检查了一遍。
怕楚筠回府时被瞧出会害臊,晚上搂着人时,也只浅浅地闹了一回。
翌日一早,楚府的下人远远瞧见魏家的马车,就欢喜地回来禀报了老爷和夫人。
女儿虽才出嫁几日,可楚承义和许婉却总是挂念着,今日更是早已等着了。
楚筠从马车上探出脑袋时,一眼就看见了爹娘,笑得眼眸一弯。
魏淮昭先一步下了马车,转身扶了楚筠下来。然后携礼向二位见礼,唤了声爹和娘。
女婿体贴入微,礼数周全,丰姿佼佼,如何能不满意呢。
楚筠挽着娘亲入了府,说自己一切都好。许婉瞧她脸色,也知女婿是会照顾人的。
外祖母他们还尚在京城,楚筠便与魏淮昭一道去见了人。
舅父对魏淮昭不算了解,趁着芸芸回门之机,于是刻意问了不少问题。
魏淮昭坦然而对,倒是难不住他。
见魏淮昭忙着应付爹爹他们,楚筠便陪着娘亲回了房中说些私密话。
都是对他们二人相处之事的关心,楚筠压根不敢回想,只说着魏淮昭哪哪都好。
至于亲密的那些细处,如何说得出口呢,就是娘亲也不成的。
一家人用过午膳后,楚筠便找了个机会拉着魏淮昭回了自己的院子。
席间她看着魏淮昭被舅父和爹爹灌了不少酒,还当他醉了呢。本想让凝竹去厨房备醒酒汤的,谁知扶他进来后,魏淮昭就一扫眼中醉意,认真打量起了小妻子出嫁前的香闺绣阁。
虽曾攀过墙头,也不耻潜入过,却都不如今日这般光明正大看得仔细。
“你没醉呀?”楚筠凑到他眼前晃了晃手,还用手背轻轻一碰他的脸侧,确实不如预想中的烫。
“你的夫君就如此酒量?”魏淮昭将她微凉的手按下,攥在手中捂了捂。
“我又不知。”楚筠说道,过去往院中的秋千上一坐,慢悠悠地轻摆。
她都不曾见过他醉的模样,如何知晓他的酒量。
不过爹爹今日在席上一高兴,喝得也不比魏淮昭少。齐百神医那几剂方子下去,爹的身子如今已然好全了。
也得亏袁太医帮着调养了一年,才如此顺利。只是齐百忽然来替爹诊看,难道袁太医不会介意?
楚筠之前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得机会。
魏淮昭向楚筠走去,膝上往前一使巧劲,小小秋千便悠了起来。
他解释齐百来前,他就已在入宫之时特意与袁太医提过此事。袁太医本就是得了旨意只管分内之事,对此并不在意。
倒是后来他得知对方当真将人医好,才诧异要去了方子。待细看过后,袁太医也已心中了然。
齐百本就是坊间游医,如何能救人便如何下药。袁太医在宫中几十余年,所需诊治的皆是贵人,长久下来习惯于摒除任何风险猛药。
否则就以先帝的脾气,兴许也活不至今日。
“原来是这样。”楚筠心想朝廷之事果真复杂,连太医院里都有这么多的门道。
魏淮昭能够得到皇上看重,现又身负铁稷卫指挥使一职,暗中所费心血所行艰难,定也是她想象不出的。
魏淮昭见楚筠看向他的目光中忽然染上忧色,就知她在担心自己了。
稳住秋千后,他伸指点在她眉间揉了揉,轻松笑道:“别多想,我与他们不一样。”
她这胆量,若是日日心生担忧害怕,岂不伤神?
楚筠疑道:“怎么不一样,格外聪明厉害?”
魏淮昭听了却道:“哦?芸芸心里原来是这般想我的。”
“我哪有这个意思?”楚筠被他下了套,即便真被说中了,也得否认一句。
不过被魏淮昭这么一打岔后,她也就没再多想了。
将此处从里到外打量过一遍,魏淮昭说道:“看来这儿每一处都很得你喜欢。”
楚筠点头:“那是自然,从小到大都是按着我的心意布置的。”
魏淮昭闻言,更仔细将目之所见皆记在了心里。
二人是天将黑时回的,楚筠一回来就看见檐下的花灯亮着,在冷风中轻摆转动,看起来似是比别的灯烛都显温暖。
其实只要是他所在之处,她也喜欢的。
今日回去见了爹娘,楚筠虽累但不困,沐浴之后任由乌顺的长发披在肩头,坐在桌边翻看魏淮昭给她带回来的那些小玩意。
忽然,她在那盒石雕旁还发现了一个木盒。楚筠拿出其中的两个石雕小人,仔细瞧去竟与他们很是相似。
魏淮昭出来时见她在看,上前将人拥在身前。
楚筠纳闷道:“千石镇怎么会有这么像我们的石雕?”
她仰头看了眼魏淮昭,明白过来:“都是你做的呀?”
魏淮昭倒无心去管那石雕,只觉得仰着脑袋看他的芸芸动人至极,忍不住在她额间一吻。
这是他在军营夜间难以入眠时,自己试着雕来消解相思的。他自是没有石雕匠人的技艺,也觉得这还远不如楚筠好看,才一直没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