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这刑部上下背里可都是季家的人。
如此针对,如若不是季常斐终于得知是魏兄折了他的腿,在蓄意报复。那恐怕就是他们想借此事生些更大的麻烦。
宋誉突然想起,之前闲聊时魏兄似是提过一句,让他赴任之前多留府中少些走动。
此时想来觉得这话古怪,于是问了莫重旻:“魏兄此前可有提醒过你什么?”
莫重旻纳闷摇摇头道:“似乎没有吧?”
“不过虽说不清楚什么感觉,但我就是心这里慌慌的。”莫重旻按了按胸口,忽然一顿,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他将刚摸到的一个锦囊从怀中拿出,说道:“之前同魏兄喝酒时他顺手塞给我的,还说务必只能在这两日内拆看。哎哟我怎么给忘了!”
“你说魏兄他难不成早有预料,给我的就是能破局此事的锦囊妙计?”莫重旻顿时兴致大起,三两下拆开后从里头抽出一张绢布来。
莫重旻还纳闷魏兄何时如此谨慎了,竟连怕水的宣纸都没用,然而看了两眼后笑容褪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宋誉一把扶住他,看过来问:“怎么?”
莫重旻慌忙将绢布胡乱揉做一团塞回怀里。
“没事。不过我突然有了急事,要先回府。”莫重旻不再多说,转身疾跑而去。
定威将军府外对街,徐朔不时抬头张望,不时来回走动,直到看见纵马而来的身影才急忙跑上前去。
魏槐晴一扯缰绳,马儿差点人立而起。她看清马前人影骂道:“徐朔?你不要命了?”
他齐阳伯府办一场满月宴,却坏了他们两家好好的一桩喜事。魏槐晴现在看见徐朔就来气,抬手高高扬起马鞭抽去。
徐朔并未闪躲,马鞭在他脚边一寸落地,抽出深深的痕印。
他一口气说道:“府上查明,那日宴席乃二房下人与外人串通,已严罚惩治。当日之事,齐阳伯府愿出面作证,必定会给予交代。”
自宴上出事之后,他数次想来见魏家人,尤其是她,可魏家闭府,始终未能见到。
徐朔正色道:“魏姑娘,眼下赵蟠一案,可有什么我能做的?”
魏槐晴看了看他,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齐阳伯府的意思?”
徐朔道:“皆是。”
魏槐晴送完楚筠回来,时辰已不早了。果然府内下人看见她后小跑过来,说老爷已回府。
她下马将绳递给下人,道声有事便入了府。
徐朔眼看着她身影消失,叹了口气。
莫重旻回府之后,就直往父亲书房奔去,动静之大脸色之差,将瞧见的人都吓着了。
书房门砰得被撞开,莫老爷吓了一哆嗦,心口都麻了。他见是儿子,顿时指着他气骂道:“怎么如此莽撞,你的礼数呢?没看到为父正有要事,给我滚出去!”
莫重旻咬着牙上前问:“什么大事?”
“篡位谋逆的大事?”
莫老爷怔住,甚至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你在胡说什么?”
莫重旻却反问:“当真是胡说吗?”
莫老爷见儿子不似玩笑,心口突得一阵猛跳,抬起的手都僵硬了。他急忙让身边的俩心腹出去,起身过来,不死心地问:“我的儿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父亲可知自己在做什么?你们想推举瑞王,说皇上伪造了先皇遗旨,甚至还备有私兵,可对?”
“打算什么时候行事?今夜对吗?”
“参与谋逆的又有多少位大人,岳高海岳大人?褚泽褚大人?还有……”
每说一人,父亲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莫重旻的心也更跌落一截。
是真的,魏兄所言竟都是真的!
“爹,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莫重旻怎么也想不到爹竟敢参与谋逆,一旦事败,莫府上下多少条人命!
“不会的!只要事成,可是泼天的荣华富贵……”莫老爷喃喃后退,撞倒了桌上一叠册子,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拉住儿子问,“你是从何得知的?”
他们行事何等谨慎,可谓万无一失,如何泄露的?
莫重旻摇摇头道:“魏兄告诉我的。爹,你们的暗中行事,就连魏淮昭都一清二楚,那么皇上呢?”
父亲参与谋逆,他作为儿子都被瞒得毫不知情。莫重旻也不知魏淮昭是怎么得知的,提前告知究竟是魏兄顾念情义,还是皇上的授意?
莫老爷脸上血色尽褪,嘴里喃喃着该怎么办。
“爹,还来得及。”莫重旻想着魏兄给他所留的字迹,说:“我们立即入宫,去面圣。”
趁眼下还未动手,去见皇上自述罪责,将逆党的所有谋划托出,或还能将功补过。
莫老爷早已吓坏,听儿子所言连连点头,喊人备车。
得赶紧的,赶在宫门落钥之前。
莫家车夫将马车赶得飞快,可仍旧晚了片刻。正这时,一禁军装束的年轻侍卫前来,带着二人径直入了宫。
他说道:“等你一日了莫公子。若再不来,我可难办了。”
此人面生,莫重旻心中疑惑,压着声问:“阁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