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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也都是夫君与她分析的。基于先前的担心,程嫣不介意和楚筠说两句。
  毕竟她与长公主有了接触,多了解些也没坏处。
  楚筠虽不接触朝堂,但身在京中,也不是毫无知晓的。
  因近日奸细那事,她就想起早年间,魏伯伯他们带军分明艰难打了胜仗,先皇却还是割了三座城池给胡人。
  程嫣泡了热茶给她,道:“我还听爹说起。先皇那时,你祖父楚大人是不得不劳心劳力周旋。自皇上登基后,他才安心卸了不少差事,并非是一些人说的被皇上调入的新官排挤。”
  见祖父时,他从不提朝中公事。楚筠只觉着他身子不比从前,早就是致仕的年纪,该歇歇的。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些事。
  她又回想起祖父上回病时,问她道:“那廷儿的事,你后来可问过祖父了?”
  程嫣点点头。不过楚大人说年事高了心力不济。虽不再收学生,但往后学问方面都可指点解惑。
  楚筠道:“我看廷儿很聪慧,程姐姐你也不必过早担心的。”
  廷儿还这么小就要被指望肩负世族责任和长辈希冀,可真不容易。
  她心想着,若哪一日她有了孩子,只盼着纯良无忧,日日高兴就成了。
  听过了程嫣与她说的这些,散宴离去时,楚筠忽然又想到了一事。
  暑热之时若皇上移驾避暑,以祖父年纪应当不会辗转劳顿,爹的官职又可去可不去的。所以她肯定也还是待在京中。
  但是魏伯伯他们,必然是会随驾的。
  那一去一回岂不就是两三个月了?
  第26章
  从钱府回来, 楚筠诧异看着厅院里摆满的红绸箱箧,以及下人们的喜乐神色。
  听爹娘说起,才知道白日里魏家前来商议,一起将她成婚的日子给挑下了。
  是今年秋末的一个吉日。
  魏府的聘礼水流似地往楚府抬来, 堵了府门前长街, 邻里路人都瞧了热闹, 当下便传开来了。直说魏家礼厚看重。
  早个两年, 瞧乐子的大多都在猜两家婚约何时会退,谁能想到不仅没退, 还快要成亲了。
  若说楚筠先前还没多大感觉,这婚期一定下,还在家中的日子就可以掰着手指倒数。
  她生出一种不习惯的紧迫感,而其中又交织着一点欢喜与紧张。
  女子出嫁一事, 楚筠又哪有经验, 只想着自己这就开始紧张了,担心真到了出嫁那日,心口那处岂不是会跳得按都按不住。
  而且各种滋味在心间盘旋一晚后,最后反而是不舍占了上峰。
  眼下时刻,楚筠一心只想待在府上,多与爹娘在一块,哪还有闲暇心情去在意魏淮昭了。
  因胡人奸细这桩事, 近来很难在魏府中瞧见魏淮昭的身影。
  当日那人分明是向着千斛巷去的,那儿应当是这细作入京后的藏身联络所在。魏淮昭暗中将千斛巷从头到尾查了一番, 抹去了细作所留痕迹,又借机以前世知晓的密文, 送了暗信传递,免得藏伏在京城周边的胡人生疑。
  他又顺着这条线暗查其余细作下落, 以防万一再套取些这世的情报,接连数日昼出夜伏,还有几日未归家,竟是比有公务的魏颂还忙些。
  既然已摊明说过,魏淮昭此举也与父亲打过声招呼。
  儿子瞧着烦归烦,但认真办起事来还是很沉稳的。
  即便是以前叛逆些时,只要他应承下的,不打算逆着来,那再难也都能够处理妥当。
  这点魏颂一向颇为骄傲,只不过以前总是被气,所以骄傲的不明显。
  魏颂对他尚且放心,又与夫人忙着挑日子,所以压根没空管他。
  将细作的事基本处理稳妥,挂饵的钩子也顺利抛出后,魏淮昭这日回府方知,自己成婚的日子爹娘竟已同楚家定好了。
  他分明是娶妻的那个,这么个大事竟然还是最后个得知的。
  魏淮昭看向父亲问道:“何时?”
  魏颂乐呵呵将拟好的日子递给他,伸指虚点了他两下:“不过半年。其实也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为父就有儿媳茶喝咯。”
  看到定下的日子,魏淮昭却没显露出应有的欢喜神色来。他沉思一二,眉宇细细蹙起,下意识道:“怎是这个时候?就没有再早些的?”
  魏颂瞪他一眼:“你小子想什么呢,当是市集口买菜呢?此前自己闹着不愿意,现在又急在这一时?叫人瞧去岂不显得我魏家轻怠了楚丫头?”
  是这个道理。魏淮昭一问出口随之也想到了。
  况且若还如前世一般,魏府一旦生变,恐还会牵连到她,确实不可。
  于是他又思忖着道:“既然如此,大可筹备得更仔细些,不如再挪晚些如何?”
  “我和你娘已特意瞧了,余下那些零散日子都不够好,若拖到来年,年初也没有好日子……”魏颂正说着,忽然眉心突突直跳,立生警觉,上下打量着他,“你个臭小子,定好的日子还在那挑来挑去,又在心里磨叽什么打算?”
  对上父亲的审视目光,魏淮昭也知道自己的话多了些,遂坦然迎上说道:“没有的事。只是这日子定下时,儿子又不知道,所以想着多了解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