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并不要紧,但也因此留在铺子后堂直歇到雨停,眼下已经回府了。
楚筠一听娘亲摔了,比自己伤着还急,唇角一抿眼眶已漫起湿润。都无暇回想先前的惊险之事了。
魏淮昭心间一跳,生怕她泪珠要掉下来,赶忙说道:“别急。说是大夫已看过了,无碍只需休养两日。我这就送你回去。”
出府前,魏淮昭还是执意让楚筠饮过姜汤。受惊且又淋过雨,姑娘家的身子又不像他,可别病倒了。
楚筠以为魏淮昭说送她回府,是让魏府马车送她一趟,却没想到竟见他亲自上了马。
事关奸细,想着他兴许有要事得忙,楚筠踌躇着说:“我自己回去就成的。”
魏淮昭一攥缰绳,显出性子中的几分强势,示意她上车。
“我送你。不是着急要回去?”
“回的回的!”楚筠拗不过他,便不多言钻入了马车。
回府的路上,楚筠想着与魏淮昭定好的说辞,也叮嘱了凝竹一遍。
只道是同晴姐姐前去魏府,半途坏了马车淋了雨,因而更换了衣裳,莫说漏了。
凝竹知道魏公子定是与姑娘说了些什么,姑娘既然不让提,她听从便是。
回了楚府,楚筠迫不及待从马车下来,向魏淮昭道过谢就直往里走去。
迈过门槛时忽地想起什么来,又转回身往他那儿看,视线刹那间相触。
意识到他还未离去,应该是想等着她先入府,楚筠脸颊蓦地有点发烫,垂眸提裙小跑几步,回到他马前。
魏淮昭正想问她怎么了,就听她靠近后小声说道:“还有,之前那些……你别送了。”
楚筠一脸的不好意思,说道:“显得我多馋嘴贪吃似的,才不是呢。”
姑娘家显然并非嫌烦,而是羞涩更多。魏淮昭见了只想逗她,不过今日不合时宜。
于是只一脸正经地点头:“好,听你的。时候不早,快些进去吧。”
楚筠一回府就赶去看了母亲,见情况与魏淮昭说的没有出入,担忧的心情才缓和了下来。
到了娘亲身边后,今日骤起乍落的紧绷心弦才总算彻底平复,并生出些疲惫来。
许婉已好多了,得知女儿是与魏槐晴去魏府了,还打趣她:“那又是谁送你回来的?”
楚筠耳垂一红,道:“娘!”
许婉见女儿娇涩神态,顺势提起打算将她婚期定下的心思,问她是如何想的。
娘亲说的突然,楚筠愣住不知如何回应,只感到面颊又烫了起来。她下意识瞥向一侧的铜镜,竟发现自己的脸如此泛红。
于是随意寻了个借口,起身忙不迭地跑了。
魏府这儿,魏颂派去收拾尾巴的人回来后,见此事暂且算是妥当,就放下心去琢磨自家与楚家的婚期一事了。
他将想法与妻子一说,夏文棠也觉得时机合适,二人这便请人先看起了这两年的好日子。
挑看下来仲秋后那一阵子倒是有适宜的。近些的吉日也有,但迎亲大事显得仓促必然是不成的。
儿子怎么想无所谓,万不能让未来儿媳委屈了。
聘礼魏府早就做了筹备,只需对着礼单核对再稍作添增即可。
夫妇二人商量妥当后,带着拟订的几个日子就去了楚府,一道商议余下的各种细节。
魏伯伯他们来的这日,楚筠倒不在府上。
她正去了钱府与程嫣在一处。
今日是廷儿的生辰宴,楚筠先前其实不曾去过。
钱氏是大族,人多讲究也多,寻常宴饮所邀亦是专人拟订,再由老夫人过目。
程嫣若另有想邀之人,提一声也是能添上。但她想着府上规矩多,特意提及多生事由。楚筠来了也担心她会不自在。
但此回她却发现,楚筠是直接被拟在了名单上。
想来是因为长公主的缘故。
楚筠逐渐被各家给留意上了,且不再是因为那些闲言。程嫣知她性子,反倒有点担心她会被人利用诓骗了。
宴至尾声,程嫣想起自己刚得的上好胭脂水粉,于是拉着楚筠回了自己院子。
入了房内,她取出妆奁塞到楚筠手中:“我看这些胭脂颜色浅亮,更适合你这般年纪的。”
程嫣又道:“这胭脂水粉与一般的不同。即便夏日最热的时候,出了汗也是不怕的。”
姑娘家说起这些,都是有些心得的,天热的时候一出汗确实麻烦。
既然程嫣连说着自己用不上,楚筠也就谢过收下了。
程嫣不由想到从夫君那听来的事,说道:“不过今年应该是要随驾去行宫避暑的。也就少了这层不便。”
楚筠回想了一下,疑道:“皇上要移驾避暑?前两年都没去呢。”
说的不是什么秘事,但提到了圣上,程嫣还是去将窗关上了,回来同楚筠说道:“前两年不够安生吧,今年八成是会去的。”
“避暑行宫的修缮,原先是三房叔伯的差事。只是修缮过了先皇还没去过一回呢,就驾崩了。当年是怕修得不够好先皇不满,现在则庆幸没耗费太多银两,皇上前去巡视也不会责骂铺张。”
“皇上虽然刚登基时手腕强势了些,但比之先皇却是好上不少。听说好几桩先皇时被搁置的民生奏请,也都已推行了。”程嫣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