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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听来,皇后也仅是有一点微末印象。世家中擅琴技,有才女之名的闺秀倒是有两位,但这楚筠倒是不曾听说过。
  宁煊的声音不低,又引来了皇后探究的目光,刹那间似乎宴上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到了楚筠这里。
  她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即便先前跟着爹爹去宫宴时,她也都是闷头吃东西的,只求低调不出错,未曾被谁注意过。更别提还要当众抚琴了。
  她练琴只为舒谴情绪,从不为博皇室贵人的注目或是什么风光。
  楚瑶思今日在场,也是没想到竟会有人提起她那堂妹。
  记忆里,她琴技似乎从小就不错。可她胆子小,如此场合下,还要在皇后娘娘面前抚奏,可千万别吓得错音连连。
  惹怒了皇后,牵连到她爹就麻烦了。
  她又听到身旁有人在小声说话。
  “就是她吧,听闻靠着一只猫得了长公主的另眼看待。”
  云宁殿下何等厉害的性子,想入她眼可不容易。
  另一人道:“兴许是运气好,还有人听说后抱着猫去殿下跟前效仿的,结果都成了笑话。”
  宴上此时已安静了下来,但打探的目光和小声的议论都没停过。
  魏淮昭的眸光落向楚筠,自是瞧出她的为难,就在她不得不起身之时,启唇出声打破了场面沉寂。
  “楚姑娘琴艺生疏,怕是会扰了娘娘的兴致。”
  他琴曲是不大懂,但知道楚筠琴技不差,抚奏一曲不说技惊四座,事后也定会被私下提及谈论。
  皇上眼下虽无表现,但心里已然在忌惮外戚势力。今日此宴种种想必也会传进他的耳中。
  他不希望楚筠与皇后有过多牵扯,或是被季家的人给留意上。
  魏淮昭刻意的打岔,果然揽走了众人的目光。
  楚筠意外地看着他,见他一副神闲气定的样子,紧攥的手心稍稍一松。
  宁煊甚不赞同地看他一眼。他为楚姑娘争取了如此好的机会,魏淮昭却出声搅和,坊间传闻果然不虚。
  莽夫就是莽夫。
  他忍不住道:“魏公子不懂音律,就莫要胡言。楚姑娘是否奏曲抚琴,也与魏公子无关吧?”
  魏淮昭说话就不客气多了:“楚姑娘做什么,与你又有何干?想不到探花郎还是个如此多事之人。”
  宁煊气道:“你!”
  他不知该说魏淮昭是狂傲,还是心眼小,如此场合下,竟都不给楚姑娘面子。
  不少人更觉得这下可比听琴来得有意思多了。
  无论旁人怎么想,在楚筠眼里魏淮昭此举都是解救了她。
  收到楚筠投来的感激目光,魏淮昭轻展眉宇,冲她安抚地点了下头。
  被魏淮昭一打岔,皇后确实没心思在意楚筠了。她本就不是为听琴来的。
  她此前知道魏颂这儿子性子倨傲,但不想在她面前都是如此,言行举止没个正样。
  魏家是个头疼的。
  魏颂手里有兵权,其弟魏鳍刚刚升任了禁军统领。她有借着宫中事务接触过,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实难为她所用。
  她记得兄长私下提过,魏家需要多作留意。正是因为魏鳍,他们至今难以在禁军中安排更多心腹。
  寻到机会,定要将那碍眼的给除了。
  至于魏颂这儿子,做事全无章法,受到皇上几声夸赞就忘乎所以,不堪大用。
  正这时,乔穆彤竟突然起了身,行礼道:“臣女想为娘娘献上剑舞。”
  卢磬皱了下眉,但终是没说什么。
  闺中小姐剑舞倒是少见,皇后打量她后一笑,吩咐了仆从取来一把未开刃的剑递上。
  乔穆彤步入场中,挽手起势。
  不得不说,女子剑舞有种别样的美感。
  楚筠新咬了颗枣,看了一会儿,小声道:“乔姑娘好厉害。”
  魏槐晴忍住将手中果核再丢出去的冲动,说道:“就这花拳绣腿,第一招我便能将她挑趴下。”
  楚筠的目光落在了魏槐晴身上,道了声原来如此,由衷夸赞:“还是晴姐姐最厉害了。”
  魏槐晴很受用:“那是自然!”
  剑舞毕,皇后想到了平怀侯府,于是冲乔穆彤招了招手:“舞得好,本宫喜欢。上前来说说话。”
  此时早已没人在意楚筠了,她逃过一劫,又吃了好几颗枣,感到喉间有些干涩,于是顺手倒了婢女新端来的梅子酿喝了一口。
  这果浆香甜,又很易入口,楚筠一下便饮了整整两杯。
  喝完之后唇齿一抿,这才觉出其中竟有一点酒气。
  楚筠后知后觉,这原来是果酒。
  酒劲不重的果酒,她是能喝一些的。不过这两杯喝下去后,没一会便起了几分醉意。
  许是这梅子酿的酒气都被甜香气给压下去了, 实则酒劲比寻常果酒要厉害许多。
  楚筠晨时醒得太早,又从适才的紧张中放松下来,几分醉意引出了乏困。眼皮虽撑了撑,但还是一手支着额间,袖角掩面想要微微闭眼歇一歇。
  魏槐晴一回头发现楚筠竟睡着了,脸颊泛着淡淡的红。她疑惑地拿过她手边的梅子酿尝了尝,发现这果香遮掩下的酒味并不弱。
  对楚筠来说,确实是浓了一点。
  不过她是侧着身子,向着隐蔽一面歇的,若是不特意近前去看她,席上倒也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