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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桥后遥看二人身影,心道两情相悦,可真好呢。
  楚筠往前逛了两圈,在街边的摊子上看到了特别精致的花灯,便自己提了一盏,给凝竹手里也塞了一盏,还买了些新奇有趣的小玩意。
  正摆弄花灯高兴着,一抬头竟发现前头是玉茗轩。
  没瞧见时,她一点都不觉得饿。可既然已经站在门口,顿时也就馋起他家的玉晶花蓉糕了。
  玉茗轩内小二热情相迎,说顶楼的景致最好,楚筠便带着凝竹去了三楼阁间。
  推开窗,此处正对着热闹的市集,远处长街上的花灯都成了小小一盏,一眼望去星点繁芒,确实是不一样的景致。
  小二很快上了小菜和茶点。
  糕点的香甜气味更吸引人。楚筠收回目光,夹起咬了一口软糯糕点,顿时满足地轻轻眯起了眼。
  论玉晶花蓉糕,整个京城里还得是这的厨子做得最好。
  隔了半条街的百戏摊前,魏淮昭这会也正在街上看花灯。
  准确地说,他只是在陪表弟逛灯会。
  小舅一家难得来京城,夏文棠便让魏淮昭和魏槐晴二人,晚上带他们年纪尚小的表弟出去逛逛,瞧瞧城里上元节的热闹。
  他们这表弟性子内敛,与京城将军府中的两位表哥表姐也没有多熟,在魏淮昭跟前时还莫名有些生怯。
  因而逛了一会,多少有些束手束脚,不敢玩尽兴。
  魏槐晴察觉到后,干脆找了个由头将魏淮昭赶走了。
  其实她也不想他在后头跟着,看灯看戏都一副表情,怪无趣的。
  既然如此,魏淮昭也就不跟了。
  他其实以前就没怎么出来看过灯。初涉朝堂后,他也有逛过一回,那时在人群中瞧见了一个很像楚筠的背影。
  他不要命般地追赶过去,可也不过是仅有些相似的背影罢了。
  之后他的梦里,有时会置身一片灯海中,所见每个身影都像她,却又不是她。寻觅一夜心累得很,再看花灯便只觉得晃眼乏味。
  魏淮昭眯了眯眼,往前头卖灯摊子少些的地方走去。
  不知她今夜是在府上,还是也在这街上看灯?
  魏淮昭心中想着,不知不觉已停在了玉茗轩外。
  从里面隐约传出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
  “圣上登基后虽斩了几个奸臣,可如今那季国舅不也是权势滔天。”
  “且不说季家。曾经那几位,除了早居封地的容王,如今这京中也只剩下瑞王了吧。”
  “算来瑞王也有八九岁了?应该是这两年就要去封地的。”
  里头正在闲聊交谈的是几个学子,终日忙着备考,仅是趁着上元节出来散心一晚,排解压力。起初还聊的文章,说着说着话题就逐渐偏了道。
  魏淮昭一时也没打算回去,便抬步进了玉茗轩,上楼挑了个视线开阔的地方歇脚。
  长街的一侧,乔穆彤是与侯府的几个姑娘们一块出来的。不经意回头时,竟见着一个她在意的身影进了玉茗轩内。
  是那魏公子?
  她稍稍一想,便同几位姐妹说自己忽然有了其他的事情。独自离开后,紧跟着魏淮昭的身影也进了玉茗轩中。
  第14章
  乔穆彤说有事不一起看灯了,侯府的姑娘们便道了声好。等人走后,一姑娘扭头说道:“表姐总是特立独行呢。”
  “她想如何都行,即使上房揭瓦,祖母都要夸声好的。”
  另一姑娘故意笑道:“若换成你,只会被骂不知分寸,不懂规矩。”
  那姑娘睨了她一眼:“你让了她多少好东西了,还说我呢。”
  今夜的热闹都在外头的街市上,相比之下玉茗轩中人影寥寥,二楼堂厅中也不过魏淮昭和闲散二人。
  他也是一时不知往何处去,就上来要了壶茶润口,顺便小坐一会。
  方才那几个学子提到了瑞王。按照曾经时日来算,瑞王谋逆一案已然不远,因而有些许在意。
  不过魏淮昭听了一会,也只是几个学子,小酌后胆大议事罢了。
  其实学子之中惯有这种风气,在言辞中抨击风评不好的位高朝臣,好标榜自己的清正风骨。
  魏淮昭前世行事手段不算温和,也没少被写文章骂过,等真到了手握重权时,反倒是无人敢骂了。
  几人说话不加遮掩,魏淮昭居高临下扫了两眼,没看见有什么熟悉的面孔,想来不过是几个多年不中之人。
  那几个人喝着酒,还在聊瑞王。惹得邻桌一学子频频皱眉。
  外地来的书生,不懂规矩就是胆子大。
  怕是被外面繁华迷昏了头脑,只见如今京中一派喜乐,仿佛百无禁忌的氛围。
  却是没见过新皇刚登基时,城中风声鹤唳,御街沁血的一幕。
  这等资质脑子,怕是考了也中不了。
  本也懒得管,就是怕他们继续口无遮拦下去惹事,好心咳了两声作提醒。
  他不过恰好吃个茶,可别把他也牵连进去。
  那几个学子得了提醒,这才回过味噤了声,又后怕地草率吃了两口便走了。
  魏淮昭听了半程便没再留意。
  他慢悠悠饮完一盏茶,想着此时先回府,少不了要被爹娘问,就打算去别处消磨时间。
  魏淮昭起身离去,走向了一侧下楼的台阶。
  玉茗轩在京城做了几十年生意,几经修缮内里格局颇有巧思。从二楼堂厅离开的走道内侧间隔摆置着雕花瓷盏,尽头半隐的格扇遮掩了一目到底的台阶,其后的拐角处更是修得宽敞,置椅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