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喻旎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半晌脑子才重新开始运转。
她不知道为何忽然想起了米露堂弟的事,紧接着心里涌上一股误人子弟的深深愧疚感。
看着组队房间里那个熟悉的头像与id,喻旎莫名觉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你……”祝余顿了顿,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只是小心翼翼地道:“等我回来。”
喻旎没有听见他语气里的祈求,也忘了是怎么回答的。等她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祝余的q*q发了好久的呆。
她后知后觉地升起一股难过,在愧疚与震惊之后,为自己无疾而终的春心萌动感到难过。
她知道这不能怪谁,祝余从来没有谎报过年龄,她也不曾问过。
可她就是觉得委屈。
喻旎抹了抹酸涩的眼眶,难过地瘪着嘴点开了祝余的主页,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地删掉他的好友。
可她忽然又顿住。
不行,万一祝余哪天发现她删了他,心情糟糕影响考试怎么办。
喻旎手指从红色的删除键上移开,想了好久,最后打开王者退出了游戏登陆,又将这个q*q的账号信息,也从手机上删除。
仿佛只要再也不上这个号,就能当作没有认识过祝余一样。
自欺欺人地做完这一切,喻旎忽然被自己窝囊笑了。
她真是个软柿子。
她吸了吸鼻子,把手机扔到一边,脸朝下埋进枕头里。
喻旎不想让自己再去想这件事,可她或多或少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一连几日都有些恹恹的打不起来精神。
假期最后一天,在外地出差的喻衡提前赶回来送她去学校。
喻旎收完东西出来时,他正斜斜靠在栏杆上打电话,似乎在聊工作上的事,耷拉着眼皮看上去有些疲惫。
余光瞥见她后,喻衡跟电话那头说了句什么,挂断通话直起身,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问:“都收拾好了?没落东西吧?”
“没有。”喻旎紧紧跟在他身后,忍不住说,“哥哥,其实我可以打车,你不用特意赶回来。”
喻衡的脚步一顿,回头奇怪地看她:“你不会真以为我回来就只是为了送你去学校吧?”
喻旎的嘴巴闭上了。
果然,喻衡紧接着往后一靠,目光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说说,你那个‘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听上去随意的语气让喻旎想起自己之前做的蠢事,她立马变得不自在起来,眼神游移地小声道:“没怎么样。”
喻衡再了解不过她,一眼看出她的失落,皱了皱眉猜测道:“你是被拒绝了还是被骗了?”
“没有啊。”喻旎不想让哥哥为自己担心,扯了扯嘴角冲他露出一个笑,“我什么事也没有。”
但喻衡眉宇间褶皱更深:“不想笑别笑了,在我面前你装什么没事?”
听到这句话,连日来积累的难过在此刻爆发。喻旎强装出来的笑再也维持不住,撇了撇嘴角,声音委屈地说:“哥哥,我以后再也不网恋了。”
—
喻旎想从这股莫名的情绪中脱身出来,为此她还卸载了游戏。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特别是当米露奇怪地问起“你最近怎么没跟你的野王一起打游戏了”时,喻旎才发现,她自以为抛之脑后的难过其实只是藏在了心里,一挖就暴露出来。
发现逃避无用后,喻旎又把游戏下了回来。她在平台上重新买了个游戏账号,换绑后登录了上去。
前号主出手前担忧地和她说背包里有张改名卡,但是要十天后才能再改名字,问她介不介意。
喻旎当时还觉得奇怪,不过是一个id而已。直到她上号看到那个嚣张的【有种打死我】,才知道号主为什么给她自刀了两百块。
沉默了一会儿,喻旎点开主页。这个号也是贵10,皮肤很全,有几个法师的历史金标,这赛季段位在二十几星,巅峰赛没打,还是初始1200。
好几天没打游戏,喻旎有些心痒。她想了想,点开了一把排位。
进去后,二四楼都想打射手,互相发战绩报分数抢位置。
喻旎对他们的纷争不感兴趣,见二楼最后将预选换成了辅助,顺手帮四楼抢了马克。
二十几星的局对喻旎来说压力不大,但还没等她把关键装备做出来,上下路频频传来被击杀的噩耗。
终于,马克死第四次的时候,喻旎忍不住点了下他的头像。
他反应很快地道歉:sorry,这把我的。
[有种打死我(小乔)]:你抢位置不carry全场sorry全场是吧?
[有种打死我(小乔)]:还有你,张飞你是社恐吗,为什么不参团
喻旎刚复活落在泉水,看马超从对抗路开疾跑来吃她的中线,心里的无名火顿时被点了起来。
[有种打死我(小乔)]:马超你也是,我原本有两颗心的,碰见你之后善心没了,就只剩恶心。
几人被喻旎骂得一句话不敢回,这时候,队伍里除她之外唯一正战绩的打野出声劝架。
[连胜冲百星(澜)]:没事,拖后期。
[有种打死我(小乔)]:对,拖到他们手机没电
[连胜冲百星(澜)]:……
正在刷野的澜动作倏然停了下来,屏幕外,面对着直播镜头的年轻男人不由失笑:“不是,怎么逮着谁骂谁啊,我打这么好也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