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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他反应够快,避过去了。
  可他的胳膊还是被划伤,流了不少血。
  正午的太阳高悬在上空。
  深林却见不到多少光亮。
  茂密的树叶,重重叠叠的,在地面投下厚重的阴影。
  那阴影就像一张网,又像一只大手。
  他们在这里逃,似乎永远也逃不出去。
  慕辞太累了,好几次要倒下。
  阮英杰搀扶着她虚弱的身体,想要休息,又怕宋知安追上来。
  毕竟,相比之下,他们两个是兔子,宋知安才是身手敏捷的鹰。
  公主,再撑一撑。
  想想温太傅,他在等你
  慕辞浓翘的睫毛上挂着晶莹。
  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
  她喉咙干涩,声音也是沙哑的。
  言之
  她想到温瑾昀,拼命地想要使劲。
  可这副身体实在拖累了她。
  她体会到何谓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走不动了。
  一步都挪不动。
  双脚如同被牢牢钉在地里,抬都抬不动。
  阮英杰见她如此无力,主动提到。
  公主,我背你!
  他在她面前半蹲下身。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更何况,他们也没将彼此当成男人、女人。
  阮英杰只知道,这场游戏,他和公主必须赢!
  他们都是胜负欲极强的。
  慕辞被阮英杰背上后,身体也在慢慢恢复。
  她听到他也喘不过气,让他放下自己。
  阮英杰坚持了会儿,才让她自己跑。
  历经一个时辰。
  他们还在峪山高处,而两人都有体力不支的情况
  所幸的是,这峪山无人踏足。
  否则光是猎户放置的捕兽陷阱,就够呛得慌。
  山下比较荒凉,少有能够藏身的地方。
  一旦宋知安登高远望,就能看到他们。
  所以,天黑前,他们必须藏好,至少不能跑到空旷的地方,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中。
  而此时,阮英杰也感觉到力不从心。
  他们二人就像那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跑得太久,手脚都在发软。
  阮英杰连胳膊都抬不起来,还是紧紧揪着慕辞的袖口。
  公公主我们交换外衣这样还能拖延一会儿
  慕辞喘着气,抿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换换完衣服呢?你想怎么做。
  分头跑。宋知安会追我
  慕辞错愕地望着阮英杰。
  只因。
  这让她想起了阿月。
  当年面对北凉人的追击,阿月带着她暂躲起来时,也是要跟她换衣服。
  阿月是她的婢女,甘心保护她。
  可阮英杰凭什么要为她这样做。
  慕辞本能地摇头。
  不行
  阮英杰却未等她说完,很不温柔地把她推到一块能够蔽体的大石头后面。
  公主,如果我们继续这样跑,你跑得慢,我们一起目标又大,胜算就小了。
  我跑的比你快,能顺利引开宋知安,而他也未必就能抓的到我。
  慕辞当即反驳,会抓到的!他跑得比你还快
  阮英杰十分无所谓。
  就算抓到我又如何,他想要的人又不是我。
  我还能狠狠戏弄他一番,岂不快哉!
  公主,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他极其败坏的样子了
  更何况,我熟悉这峪山附近的地形,知道往哪儿跑更隐蔽,哪儿有生路,我有信心不让他抓到,公主就不要多想了。
  快点时间不等人的
  阮英杰实在累得不行了,一边催促着絮叨,一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说完,他就把脱下的外衣扔给她。
  慕辞犹豫片刻,还是听了他的意见,把她的外衣给他了。
  但她从石头后面出来时,竟发现阮英杰还戴上了一张人皮面具!
  那是她的脸!
  虽然没有那么精细,但乍一看还真辨别不出来。
  见她面露意外之色,阮英杰洋洋得意。
  自从得知宋知安是用易容术接近的公主,他就意识到易容术的奇妙之处。
  于是,被宋知安所困的那段时间,他也没闲着。
  弄张人皮面具难不倒他。
  就是失败了好几次。
  好不容易才找了张较为合用的动物皮。
  虽然做工算不得精细,但乍一看还是能糊弄人的。
  只要距离不近,就能混淆宋知安的视线。
  逃跑计划都是公主想的。
  一直以来,他都在配合她。
  可他也得有些想法,
  比如实在逃不掉时,他们要如何把握那一线生机
  阮英杰快速地看了眼慕辞,眼神有些深沉。
  做戏做全套,他还要了慕辞头上的发簪。
  慕辞也将头发放下来,绑成了阮英杰之前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