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做出这么有违道义的事!
这可是栽赃陷害!
温瑾昀知道他在想什么,沉声道。
我什么都不在乎。
她离我而去,还要我活下去
说着,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清冷疏离。
我不该手软。
冒出头的钉子,就应该将它打进去。
任何的威胁,都不应该存在。
夭夭说得对,我自以为是。
我以为,持守中庸之道,就能下完整盘棋。
她的死,我也有责任。
是我疏忽,是我没能未雨绸缪,是我医术不精。
所以,我必须活着。
这是我当受的惩罚。
你也要活着
杨怀山心口狂跳。
看着不断靠近自己的温瑾昀,他像野兽一般,发出杂乱的唔唔声。
楚安守在密室外。
过了许久都不见大人出来。
出于担心,他启动机关,打开了厚重的石门。
映入眼帘的,是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杨怀山已经被砍断四肢,装在那坛子里,露出满是血的脑袋。
地上都是血。
大人靠坐在墙角,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冷冷地注视着。
大大人?
这诡异的气氛,连楚安都有些胆战心惊。
外面的天空,黑云大片大片地涌来。
突如其来的阴霾笼罩在皇都上方,遮挡了阳光,经久未散。
这像是某种不详的征兆,令人心慌
第五百二十一章 景砚:最好的朋友
安阳公主薨逝后一个月。
景砚回到了皇都。
他在墓前放了一根糖葫芦。
小辞,你以后都不会牙疼了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景砚却没有这些顾忌。
他难过了就哭,开心了就笑。
眼泪止不住得流,还是冲不去悲伤。
他在皇都待了几天,毫不客气地占着裴护的草棚。
两人挤在一块儿,大多数时候,都是景砚在絮絮叨叨。
景砚走后,草棚里就只剩下了裴护。
前者赠送的王八,慕辞嘴上嫌弃,实则一直养着。
如今那王八又回到了景砚手里。
他带走了王八,经过水路时,把它放生了。
王八在水里游,小侯爷则坐在岸上悄然落泪。
他年纪增长了,却还保留着孩童的纯粹真挚。
这么多年,尽管聚少离多,小辞依旧是他最重要的朋友。
下辈子,他还要和她做朋友。
西境。
不同于景砚,夜羡风带兵驻守边境,不能擅离职守。
即便知晓公主的死讯,他也只能眺望远处,暗自哀愁。
他时常想。
自己都尚且怅然若失,更何况失去挚爱的温瑾昀。
可这丧妻之痛,他无法感同身受,自然也无从安慰。
公主死后的两个月。
众人仍然过着平静寻常的日子。
朝中唯一的大事,便是杨怀山被治罪,又有别人坐上左相之位。
新任左相不是别人,而是少帝的亲外祖父萧定山。
对此,很多大臣心有微词。
一方面,历代以来,外戚向来不得受重用,就怕外戚专权,把控朝政。
另一方面,萧定山年纪老迈,说不定哪天就与世长辞,哪里能担此重任。
尽管有人反对,慕珏铮仍一意孤行。
他唯一需要顾虑的,便是外祖父的意愿。
所幸,外祖父也愿意重回官场。
慕卿卿听说这则消息后,激动不已。
外祖父有了实权,她就有了靠山。
只因她和外祖家的关系向来不错。
外祖母尤其疼爱她。
然而,萧老夫人并不赞成萧定山接任左相之职。
她怕他惹上更多麻烦和仇家。
但萧定山认定的事,没人能更改。
老夫人也只能强颜欢笑,接受别人的恭贺。
而如今的杨家,萧条得门可罗雀。
杨家的所有男丁都充了军,女人则被发卖。
唯一幸存的,便是已经嫁人的杨素素。
然而,没了有权有势的娘家,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尽管她的相公真心喜欢她,却还是拗不过长辈。
尤其杨素素成婚几年,一无所出。
父亲和兄长下落不明,她的丈夫就娶了平妻。
这还只是开始。
她担心,只要那平妻怀上身孕,她就会被休弃,又或者沦为妾室。
向来心高气傲的杨素素,无法忍受如此待遇。
但如今她失去了可仰仗的父亲,根本没底气抗争。
不止是杨怀山。
和他关系较近的大臣,最近也遭到了监察院的严查。
一旦被查出什么,便是严惩不贷。
皇上近日越发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朝堂上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最近,温太傅倒是开始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