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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眼瞥向沐维清,所以,他是来报仇的么。
  沐维清怒吼。
  没错!我活着的唯一执念,就是报仇!
  他脸色阴沉地瞪着慕竟泫。
  你问我缘由,何不问问你的父皇,问问他做过什么。
  他当年为了争权夺利,不惜害死泗水城一万多条性命,踩着他亲兄弟的尸骨上位,他害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就应该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泗水城瘟疫一事,慕竟泫小时候听说过。
  但他并不知,这件事竟然另有隐情。
  而且,听这意思,还和父皇有关。
  太傅,他说的,可是千真万确?这一切
  未等慕竟泫问完,沐维清又对着温瑾昀吼。
  温瑾昀,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不止是我的父亲,你的父亲玉面神医同样被牵连。
  你既然查到这些事,想必早已清楚,害死你父亲的罪魁祸首,就是太上皇,是你妻子的生父!
  你为什么还要救他们!
  为什么还要来妨碍我报仇!
  你应该和我一起,我们联手杀了他们!!
  慕竟泫再次被震惊。
  此事竟然还牵扯到了温瑾昀的生父?!
  慕珏铮也神色复杂地看向温瑾昀。
  墨亦辰和太上皇是结拜兄弟,却同样对此事一无所知。
  他怒喝沐维清。
  休得胡言!太上皇绝非这样的人!
  他当年追随的,岂是一个滥杀无辜的残忍之辈!
  墨亦辰又看向温瑾昀,似是想让他反驳几句。
  然而,温瑾昀云淡风轻地说道。
  仇,我已经报了。
  报复仇人叫报仇,报复对当年之事一无所知的人,是无能的迁怒。
  他站在那儿,如清风朗月,高洁的品性令人望尘莫及。
  这些话,无疑是呼应了沐维清所言泗水城一案的罪魁祸首,就是太上皇。
  墨亦辰额角直突突,正想问几句,却被慕珏铮制止了。
  王叔,稍安勿躁。慕珏铮很沉得住气,如同一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
  沐维清仰天高吼。
  该死!我不管你温瑾昀怎么想,他们都该死!
  吼完,沐维清忽然又冷冷地盯着慕竟泫,森然道。
  慕竟泫,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头疾猛然加重,是臣所为。
  我还白白送了翊王不少粮草,并且早已在暗中笼络地方官员,抹黑你的名声。
  你知道,在百姓心目中,你这皇帝是怎样的吗?
  大兴土木、骄奢淫逸、残暴无度我所传的,他们都信了。
  今天运气不好,被温瑾昀识破了。
  不过,这也无所谓。
  毕竟,就算今日不死,待惠王登基,你一样要死啊!哈哈哈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吗!
  沐维清如同疯了似的,笑得嚣张而疯狂。
  慕竟泫虽遭到背叛,但看到沐维清这副模样,又觉得他可悲。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他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这样的人生,真是毫无意义
  此时,慕竟泫想到了自己。
  比起沐维清,他同样是白白虚度了很多年。
  皇上,此人要如何处置?韩喜恭声请示。
  纵使同情沐维清,慕竟泫也不可能放过他。
  毕竟,这沐维清恨意这样强烈,不止是要害他,还会伤害阿辞和慕珏铮。
  此人留不得!
  将他拖出去,即刻斩首。
  听到这话,沐维清笑得更大声了。
  慕竟泫!我让你用太后、萧家和安阳公主威胁惠王,你瞻前顾后,你优柔寡断了半辈子,处置我的时候倒是决绝!
  好!好啊!我就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到了外面,侍卫手起刀落。
  身首异处时,沐维清死不瞑目。
  或许他也会有一丝丝不甘。
  回想自己这一生,赚了那么多银子,却都用在了报仇上。
  他明明活着,却又像是早就死了。
  大殿内,寂静无声。
  慕竟泫眼神苍凉,身心俱疲。
  他坐在椅子上,慢慢阖上了眼。
  禁军都退下。韩喜,传朕的禅位诏书。
  韩喜拱手领命。
  遵命!
  半个时辰后。
  皇都城门大开。
  此前,杨怀山的人控制着城门,几次想主动迎翊王大军入城。
  但大军一直按兵不动。
  直等到现在,墨亦辰才骑着战马,高举圣旨出城,名正言顺地带着将士们入城门。
  马蹄声踏踏,气势磅礴。
  慕卿卿也在入城的人中。
  她没有乘坐马车,而是一路骑着战马跟着大部队,尽显荣耀。
  如今再回到皇都,她看着行在最前面的墨亦辰,对未来充满美好的期待。
  正高兴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人逆行。
  那人骑着骏马,匆匆与大军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