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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疾断断续续地发作,证明巫师根本没什么用。
  慕竟泫一怒之下,治罪于巫师,将其下监。
  并且,剥夺白宛儿的公主封号,收回公主府。
  白宛儿失去公主尊荣,白家人深感惋惜。
  但她本人倒是一点都不难过。
  她深知,自己不过是安阳公主的替身。
  一旦她表现得不像安阳公主,皇上就会发怒。
  如果只是一两天,她还能忍受。
  可这样的日子,她过了一年多啊!
  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她会疯掉的!
  不做公主后,她反而觉得解脱了
  皇宫。
  清晖殿。
  太后跪坐在佛像前,闭着眼,不断地转动手里的佛珠,为着自己的孩子祈福。
  她瘦脱了相,看起来格外脆弱。
  长时间的搓磨,如果不是仍然心存希望,她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玉蝉嬷嬷跟着她一块跪,看着那慈悲的佛像。
  太后,惠王殿下有翊王相助,一定能够旗开得胜。
  太后听到这话,倏然睁开双眼。
  她的眼神沧桑且悲凉。
  不,本宫只希望铮儿能好好活着。
  说完这话,她又轻声低语。
  不止是铮儿,还有幺幺,都活着,比什么都强
  话落,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出。
  被困在清晖殿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
  回想孩子们还小的时候,围着她喊母后。
  又想起她待幺幺的不公。
  幺幺是她的女儿,她当然是疼爱的。
  可就是因为钦天监的几句话,她放弃了那个孩子。
  被困北凉军营的时候,幺幺才七岁啊。
  那些可怕的日日夜夜,大人都熬不过,她又是怎么挺过去的啊!
  每每回忆起过去的自己,太后都觉得自己残忍又狠心。
  她也想到了卿卿,到底疼了这孩子十几年,以前付出的感情都是真的。
  但,回想起卿卿的所作所为,她怎么都无法原谅。
  当年她那么小,就狠心陷害自己的妹妹
  太后心里像是梗着一根刺,不上不下。
  她已经明白。
  是她的贪念,导致她落得如今这样的田地。
  她想做皇后,想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
  所以,她魔障得什么都能牺牲。
  如今这些就是她的报应。
  卿卿也应该和她一样,每日反省忏悔,否则,她宁可不认这个恶毒的女儿。
  一月下旬,翊王大军势如破竹,毫无阻碍地打到了楚州城。
  他们与皇都,只隔着一个郦城。
  负责带兵镇压的主将换了一个又一个。
  然而,任何人对上翊王,都没什么胜算。
  慕竟泫人在皇都,倍感压力。
  每日上朝,其他事不论,只论如何抗击翊王。
  满朝文武,却无一人能想出良策。
  慕竟泫想不通。
  为何翊王的兵力这样强。
  为何他做皇帝勤勤恳恳,还会一步步丧失民心。
  自从温瑾昀离开皇都,他不仅没能有所作为,还陷入了更深的坑中。
  偌大一个王朝,所有的事都压在他肩上。
  他时常力不从心,快要喘不过气来。
  所以,他早就后悔了。
  他后悔将温瑾昀外调。
  原来在那之前,真的如阿辞所说温瑾昀为他做了不少事,他却因为习以为常,都忽视了。
  慕竟泫悔恨不已,经常在无人的时候,黯然神伤。
  他发誓,只要温瑾昀回来,一定重新拜其为太傅!
  悲哀的是。
  老天给了世人意识到错误的悟性,却未必会给世人挽回的机会。
  二月中旬,郦城守军败了。
  当乌泱泱的翊王大军兵临城下时,郦城守军没了应战的胆量。
  他们消极抗战,根本没有拼死抵抗。
  郦城毗邻皇都。
  是以,在已有回暖迹象的二月里,皇都岌岌可危。
  挺过了寒冬,却未必能挨过暖春。
  这才是最为诛心的。
  慕竟泫站在皇宫高处,眺望着远方。
  他穿着龙袍,衣摆随风飘起。
  太傅还没到吗。
  他的圣旨都拟好了,可要等的人,迟迟未来。
  侍卫韩喜拱手道。
  皇上,我们不能再等了。
  据悉,皇都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翊王没有直接进攻,而是就地驻扎,上兵伐谋,他们这是要将我们置于四面楚歌的境地啊。
  慕竟泫又问。
  若是一定要战,我们有几成胜算。
  韩喜想了想,实话实说:最多三成。
  如果真要打起来,他们是有胜算,可那也意味着,随时都会伤及皇都的百姓。
  慕竟泫握着拳头,骨节泛白。
  朕的将军们,消极怠战。
  朕的百姓们,巴不得翊王大军过境,早日推翻朕。
  韩喜,你说,朕做错了什么。
  朕为了得到皇位,步步为营,蛰伏多年。
  到如今,朕失去的,却比得到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