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天花是治不好的,你没有骗我吗?!
温瑾昀的手下移,轻捻她耳垂,眼神温柔而坚定。
确认过了,不是天花。
慕辞情绪好转,眼中也有了笑意。
她抓着他的手腕,头一歪,主动用脸蹭了蹭他的掌心,声音轻软勾人。
好喜欢言之啊。
她还以为,他不会再管慕珏铮了。
温瑾昀看着如此娇软的她,心也软了一片。
他牵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心口处。
公主若有需要,惠王的事,我会想想法子。
慕辞轻轻点头。
只要他好好活着就行,反正皇兄已经是皇帝了。
其实她也猜到了。
慕珏铮感染天花一事,很有可能是皇兄弄出来的。
借此来加强惠王府的监管,同时,打消那些妄图扶持慕珏铮的臣子,另外还能刺激到太后。
一箭三雕啊
六月底。
漠王庭如愿攻占北凉的边防五城,一路南下,夺取了北凉东部近一半的领土。
天启北境军也抵御住了北凉人的进攻,并以对方先寻衅为借口,毫不客气地北攻,占领了北凉的东南要塞小泽城。
军情抵达皇城后,北凉朝堂一片哗然。
天启已不是从前那个天启,漠王庭又来势凶猛,一番考量后,北凉决定派人和谈。
然而,漠王庭野心勃勃,几次拒绝了和谈的请求。
战火很快就烧遍大半个北凉东部,
为抵御漠王庭的铁骑,北凉转而要与天启合作。
天启早就同漠王庭签下同盟合约,只能承诺不参战,不可能倒戈对付自己的盟友。
由于北凉东部战事不断,裴护一行人只能从北凉中部走。
他们离开了逍遥城后,就西行了一段,但目前还未离开天启国境,一来,裴护的腿伤还未完全痊愈,二来,付红玉的身体也禁不住路途颠簸,所以刻意放慢了赶路速度。
万事皆有变化。
在裴护他们以为能安心稳步前行时,慕竟泫这边就收到了漠王庭大汗的亲笔信。
如今,天启与漠王庭还维持着表面的同盟友好。
慕竟泫登基后,搁置了太上皇的作战计划,短期内不会和漠王庭对战。
是以,只要对方的请求不过分,慕竟泫都会满足。
可当看完那封信后,慕竟泫产生了一丝犹豫。
漠王庭竟愿意出黄金万两,换一个裴护。
慕竟泫并不知道裴护身上的故事,只知道,阿辞很看重他。
次日,慕竟泫就想同温瑾昀商议此事。
后者的态度很明确,哪怕说了一大堆理由,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不想让公主伤心。
慕竟泫也很疼爱皇妹。
他想不了了之,却不料,漠王庭那边格外执着,几天后又来了封信。
这帮大漠人玩的就是先礼后兵。
前面还愿意用黄金万两交换,后面这封信,言辞之间皆是威胁警告之意。
慕竟泫不怕打仗,就是觉得没这个必要。
为了一个裴护,就同大漠开战,实在说不过去,那些大臣也不会赞成。
因着这件事,他甚愁闷。
如果裴护不是阿辞的侍卫,他早就给大漠王回信了。
这天,沐维清入宫了。
慕竟泫能够成功夺位,沐维清也出了不少财力。
然而此人不愿做官,只想在皇都做做生意,闲暇时为皇上排忧解难。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慕竟泫已经把他当成难能可贵的挚友。
在清楚了皇上的烦恼后,沐维清提议。
皇上,草民认为,此事我们可以暗中进行。
派一批精兵装扮成匪盗,悄无声息地把人抓走,既应了漠王庭的请求,又不会让安阳公主知道是您所为。
慕竟泫摆了摆手。
不可。纸包不住火,阿辞早晚会知晓。
沐维清眸色微暗。
皇上,不是还有温太傅吗,他这么擅长安抚人心,定能帮您哄好公主的。
更何况,在公主心中,您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侍卫吗。
这话一出,慕竟泫的神情格外严肃。
此事,朕会慎重考虑。
阿辞看着性子软,其实格外执拗。
她可是连亲生母亲都不认的人。
他这个皇兄若是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她也极有可能翻脸不认人。
沐维清暗中冷笑。
他最瞧不上慕竟泫这副瞻前顾后的性子。
不过,他表面上格外恭谨,不露任何马脚。
夜晚悄然而至。
惠王府。
本就阴暗无光的房间内,到了晚上,更加漆黑。
慕珏铮病得很重,且不知病从何起。
外面的人说他得了天花。
其实并不是。
折磨他的不是病痛,而是被关在这儿,与世隔绝的孤独。
屋外忽然响起一阵骚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全子出去打水,遭到了几个侍卫的骚扰。
那些人整天闷在这王府里,晚上喝过酒,恶念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