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以往不同,这次,慕辞难得没立即推开温瑾昀,也没有对他发脾气,而是乖巧得一动不动,格外专注且认真地听他讲话。
臣身上有,银针
慕辞马上听懂了,立即朝他衣袖的口袋摸去。
然后,又伸向他腰间。
好在很快就被她找着了。
银针,银针我找到了!她着急等着他的下一句。
耳边,是他虚弱的提示声。
先找少府穴
他的声音太轻,她得将耳朵凑近了才能听清。
接下来半个时辰,温瑾昀强撑着教她找了几个穴位,让她对准那些穴位扎针。
虽说久病成医,她学着以前大夫给她施针的样子,轻轻捻转,将其深入温瑾昀的穴位。
光线太暗,她有时会有所偏差。
温瑾昀也只是低声说着没事,让她继续。
半个时辰下来,她已经累得不行。
其实,施针排毒的作用微乎其微。
温瑾昀这么做,只是不想让她再哭下去。
最终,他是靠自己调息熬了过去。
慕辞还以为是她医好了他,眼看着他的脸色渐渐好转,笑靥粲然。
太傅哥哥,我施的针很有作用,对吗?
温瑾昀淡然一笑,嗯,公主很厉害。
毒已经控制住,他仍然有些虚弱地靠在树边休息,但,看着公主充满笑意的双眸,回忆她方才卖力救他的场景,心里流淌而过的暖意,也瞬间化为良药。
林中会有野兽出没,温瑾昀完全恢复后,便带着慕辞去寻找适合过夜的地方。
这一带看似荒无人烟,其实往前走一段,出了林子,还是能看到住户的。
他们运气不错,走了不远,就到了一处庄子。
得知温瑾昀有借宿的意思,慕辞却是踟躇不前。
她宁可在外面等阿护,也不想去别人家歇息。
但,一想到温瑾昀刚才差点就死了,她又有些后怕。
万一他死了,她未必有命等到阿护。
于是,她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同意了。
那庄子的主人是城中一富人,因为祖坟在这附近,这几日来祭祖,就和家人在此暂住。
他们夫妻二人带着一双子女,还有几个家丁,庄子里不算冷清。
夫妻俩都是乐善好施之辈,非常热情地接待了前来借宿的两人。
借宿的动静,惊扰了他们的大女儿。
那女子如花的年纪,和爹娘一样好客。
本来只想悄悄看一看来客是谁,见那男客如此俊美矜贵,便不受控制地迈开了腿。
女主人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亲自将温瑾昀和慕辞往厢房领。
一看被指的两间房相隔甚远,慕辞赶忙拽住温瑾昀的衣角。
哥哥,我不想和你离得那么远。
女主人以为他们是兄妹,笑着打趣道。
姑娘,我们这儿都有家丁,很安全的,你长大了,还这么黏着兄长啊?
正说着,夫妻俩的长女便过来了。
她特意回房换了身衣裳,匆匆跑来的,鼻尖还有细汗。
到了一行人面前,她极力调整气息。
姑娘,我娘说得没错,你和兄长离太近,不合适的。
说完,又对温瑾昀盈盈福身,眉眼间都是风情。
知女莫若母。
女主人一眼就看出女儿的小心思,微微皱了皱眉头。
慕辞也看出这家女儿对温瑾昀的不怀好意。
她郑重强调。
我要和哥哥挨着睡。
虽然知道这挨着睡的意思,是要两人的房间挨得近一些,但这猛地出口的话,还是让人吓了一跳。
温瑾昀眉头微锁,脸色不太自然地向女主人解释。
舍妹胆子小,从未在外过夜,还请见谅。
慕辞见那女人还盯着温瑾昀看,甚是不快。
她转而瞪了温瑾昀一眼,谁是你妹妹!
温瑾昀脸色一僵。
不等他说什么,那年轻姑娘顺口问了句。
他不是你哥哥吗,你怎么就不是他妹妹了?
慕辞轻哼了声,略带挑衅地道,因为他是情哥哥呀。
轰
那姑娘的脸瞬间就红了。
正经人家的姑娘,哪里能受得住这刺激。
绕是那见多识广的女主人,此刻也是瞠目结舌,手足无措地怔在原地。
此时,温瑾昀耳尖微热,隐藏在宽袖里的手瞬时收拢在一块儿,温润的目光似笑似惊,情绪难以辨别。
他看似坦荡荡地站在那儿,无人能察觉出他的异样。
慕辞一句话就把气氛弄得格外诡异。
最终,还是温瑾昀出口打破了沉默。
他朝着那女主人作揖行礼,谦逊温和地解释道。
舍妹口无遮拦,让夫人见笑了。但她也确实是害怕一个人睡,劳烦夫人将我二人的房间安排的近一些。
尽管他否认了那层日爱日未的关系,那母女二人依然没有缓过神来。
慕辞又拽了下温瑾昀的袖子,娇声娇气地唤道。
哥哥,我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