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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安跟在温瑾昀身边多年,眼光被养得非常刁。
  他喜欢欣赏美丽的事物。
  安阳公主长得美,再加上夜少将军那层关系,就免不了对她多关注了些。
  大人,我就是觉得安阳公主挺可怜的,李大人之前做出那么出格的事,虽说是被下了药,情不自禁吧,可他对昭阳公主有了那种心思,这总是事实啊,否则怎么会把那婢女当作公主呢。
  昭阳公主深受皇上宠爱,又和大人您有婚约,哪怕还未正式下旨赐婚,那也是板上钉钉的,谅他李谦也不敢对昭阳公主下手。
  可是安阳公主就不同了,安阳公主不得宠,又那么不谙世事,万一李谦将魔爪伸向了公主
  楚安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
  但在温瑾昀听来,甚是讽刺。
  他与其担心安阳公主,倒不如担心担心李谦。
  李谦现在就是一只入了圈套还不自知的猎物。
  大人?楚安喋喋不休地说了这么多,见自家大人没什么反应,甚是着急。
  温瑾昀轻抬眼皮,语调随和,墨浓了。
  楚安有些气馁。
  大人这是决意不管安阳公主的死活了?
  真是无情啊。
  他一边磨墨,一边轻声嘟囔。
  夜少将军真是所托非人哪
  你在嘀咕什么。温瑾昀微微皱眉,神色不虞。
  这个楚安,真是越来越没规矩。
  楚安嘿嘿一笑,大人,我说今晚的夜色真美。
  城中小院。
  李蓉儿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
  她怀着孩子,就想让李谦多陪陪自己。
  可距离他上次过来,已经有小半个月了。
  是她哪儿伺候得不好吗?
  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李蓉儿几乎彻夜未眠。
  翌日清晨,婢女伺候着她洗漱,语气中透着几分雀跃。
  姑娘,明日就是您的生辰了,也不知道驸马给您准备的玉镯做好了没有。
  我可听说,光打磨的工价就要一百多两呢,更别说那是上好的水苍玉。
  市面上,光是这么一点,就得卖二百两,一只镯子,得有好几个二百两吧。
  说话间,婢女用小拇指比划了一小截,眉毛飞舞,表情十分夸张。
  李蓉儿听着她那惊羡的语调,挑了挑眉,神态间有几分洋洋得意。
  她的手指拂过梳妆龛里的各式发钗,用一种状若漫不经心的语调,悠悠地说道。
  礼轻情意重,我都说了,让他别花这么大价钱,他非要这么破费,这男人想对你好啊,真是劝都劝不住呢。
  婢女笑着附和。
  那可不。姑娘的生辰,每年就这么一回,驸马爷自然是十分重视的。
  去年那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还是宫里赏赐的物件呢,驸马爷直接就给您送来了,华裳公主连夜明珠的影儿都没瞧着
  说起已死的华裳公主,主仆二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那个手段残忍的安阳公主。
  那日被安阳公主折辱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李蓉儿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她想要向李谦告状,却又害怕安阳公主的威胁。
  为缓和这压抑紧张的气氛,婢女强作乐观地说道。
  姑娘,只要我们安分守己,低调行事,那安阳公主大抵是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
  李蓉儿一听这话就来气。
  什么叫安分守己?
  自从做了李谦的外室,她还不够安分守己吗?
  好不容易等到华裳公主死了,她能进李家了,难道还要继续看一个外人的脸色?
  安阳公主不是被贬到洛城了吗,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洛城。李蓉儿格外烦躁。
  那该死的小贱人,简直比华裳公主还要难缠百倍。
  而另一边。
  李谦早已将李蓉儿的生辰抛之脑后。
  他此刻正在公主府,指导安阳公主练字。
  今日阳光甚好,且无寒风。
  凉亭内,慕辞端坐在桌边,手执毛笔,神情专注地对照字帖练习。
  李谦则坐在旁边,时不时提点她几句。
  两人坐得很近,从远处看,倒有一种耳鬓厮磨的日爱日未感。
  裴护站在凉亭外,目光紧盯着里面两人的一举一动。
  每次李谦倾身靠近慕辞,他的眼中都有一股杀气。
  对此,凉亭内的李谦浑然不觉。
  他眼里只有专心练字的少女,她的身影,渐渐和他记忆中的慕卿卿相重合。
  想当年,他也像这样教导过慕卿卿。
  他神情恍惚,忽然听到一声唤。
  姐夫,这个繁字,我总是写不好,位置好难控制呀。
  少女的嗓音软绵娇俏,自带撒娇口吻,听得人心里七荤八素的。
  李谦收回思绪,将注意力放在字帖上。
  像这类笔画很多的字,最重要的是学会如何控制每个笔画的粗细强弱,以及拆分各部之间的位置距离,就像作画一样,要将它写得具有美感,否则就容易写散、写大。
  慕辞听得频频点头,但,脑子懂了,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