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原猫夏愣愣向前走了几步, 没有回答。
鼻尖是早餐的味道,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
这是里梅做出的早餐味道。
“如果真的做了噩梦, 她就不该十点才醒。”
里梅从楼上走下来,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高傲睥睨, 十分看不惯房子里作息不规律的两人,虽然他本人的作息也算不得好。
“别这么说, 里梅, 猫夏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足够的睡眠有助于她的成长。”羂索笑笑, 戏谑的拆台, “你如果真的想让猫夏早起, 就不会等现在才去叫她。”
里梅冷哼,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看向了唯一傻站在旁边的人:“你该去把鞋子穿上,我记得我教过你基础的礼仪。”
晴原猫夏深吸一口气,抹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转身上楼。
不止为了穿鞋,还有洗脸刷牙。
很快,她也正常入座,享受起已经接近是午餐的早餐。
在这同时。
“我觉得我得说点遗言。”
羂索疑惑:“现在?在这里?”
晴原猫夏庄重的点了点头:“现在,在这里。”
“好吧,虽然我觉得你应该用不上这个。”羂索选择纵容自己的小“朋友”,顺便好心补充,“我得告诉你,如果你死了,我会想办法复活你。”
“恶,我拒绝。”晴原猫夏后仰,有点嫌弃,“你嘴中的复活绝不会是什么好的体验。”
“我不否认。”羂索不置可否,“那么,谈谈你的遗言。”
于是她就说:“我干了一件蠢事。”
羂索点头,自然而然的发问:“什么事?在什么时候?”
晴原猫夏凝视羂索,羂索给了她一个疑惑的微笑。
“在曾经,在现在,在未来,这件蠢事我干了大半个人生。”
“我假设你不是在说和我认识是个错误。”
晴原猫夏点头,宽容的说:“你当然可以这么假设。”
羂索沉默,若无其事的拿起一片面包:“所以那件蠢事是什么?”
她忏悔道:“我没能放弃手中的这份力量。”
“……哦。”羂索咽下嘴中的面包,慢条斯理起来,“我大概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了。”
她更嫌弃了:“你早该知道了。”
“这话该我来说。”羂索试图讲道理,“那确实很糟糕,但你起码不会死。”
晴原猫夏觉得这不是道理:“可你剥夺了我的力量。”
“我以为你知道那不是【你】的力量。”
“我以为你以为的还能再多点。”
“让我们停下这段。”羂索举手投降,“你的遗言是什么。”
“……”晴原猫夏沉默了。
“这是限时的遗言,取决于我未来会不会后悔。”她说,“如果我死了,我希望埋葬我尸体的人是你。”
“……我向你保证。”羂索有些遗憾,但他并没有撒谎,“你会后悔的。”
晴原猫夏:“……”
晴原猫夏拍桌而起,“走马灯里都不能说点好听话吗?!”
“这并不算是走马灯。”
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里梅放下碗筷,施施然开口。
“你还没死。”
晴原猫夏的脸瞬间耷拉,乖巧的坐了回去:“哈,最糟的消息。”
“而你只能接受。”里梅陈述事实。
“没错。”她咬牙切齿,“天杀的我只能接受。”
羂索犹豫:“抱歉?”
“哦,没关系。”晴原猫夏冷静下来,“我得趁现在想想之后怎么办。”
“在那之前。”
他们的声音仿佛变成了一个,晴原猫夏只听到有人问。
“你后悔过吗。”
“……”
晴原猫夏不太想回答,所以她沉默了会。
因为。
“既然选择权从不在我手里。”
“那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也不会是我。”
——
晴原猫夏觉得自己可以开心点,但是不行。
她能感觉到自己被从不知道什么的液体中抱了出来,一段时间的移动后,她被放到了什么平台上,但她没法有任何行动,她的意识醒了,但身体还没有。
思维的发散让她想起了之前的话,羂索当然得认真点,如果不认真,她肯定能逃的远远的,想抓住她,他就只能认真点,换种说法。
只要他认真下来,她注定逃不了。
原谅她不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人吧。
“我在想办法让你活着。”
她听到羂索这么说。
现在,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她脑子里没有被背叛的痛苦,毕竟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刚感叹完,晴原猫夏就迅速感受到了第二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羂索给她打了麻药,她猜的。
然后,她又一次晕了过去,或者说被什么咒术屏蔽了所有感知。
羂索绝对知道她现在的状态:)
于是,当她真正醒来的时候,她丝毫不意外自己的“缺胳膊少腿”,往好处想,她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往好处想了,但是,最起码她没看到,也没感受到自己的器官是怎么被剥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