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棉:我才不要道歉,热脸贴冷屁股。
雪豹和北极狼一回来,就感受到大猫小猫之间沉滞的气氛。
雪豹一脸‘发生什么了’的表情对着北极狼,图索看向各占一边的大小猫,再看看地上孤零零的角马,若有所思。
没想太久,北极狼把带回来的斑马腿放到树下,对着许棉嗷呜,招呼小猫下树吃肉。
许棉利索下树,对着北极狼喵喵喵。
真的给自己带斑马腿啦,还是肉最多的部分呀!
斑马腿是被北极狼撕扯下来的,许棉上前直接对着缺口吃,他还是第一次吃斑马呢。
真好吃!
许棉在这边吃得高兴得呼噜呼噜,那边老虎将三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心情直降低谷。
不明就里的雪豹发现地上还有一只角马,不由纳闷。
捕猎角马的只有可能是老虎,但他怎么像不要了似的?
雪豹傻傻提问:“陆戾,地上的角马你怎么不吃啊?”
北极狼暗道一声不好,这雪豹真够迟钝的。
听到这话,老虎心里那团火终于克制不住地窜了上来,微微抬了抬下巴,用再平淡不过的语气回一句——
“不吃也比吃白食的强。”
语出惊人。
雪豹愣了好一会儿,才悻悻地摸摸鼻子。
怪他多嘴。
北极狼也被老虎冰冷的话钉在原地。
另一边看似吃饭,实则一直关注老虎的许棉缓缓停下进食动作,抬头睁着迷茫的大眼睛,有些怔愣地看着老虎。
空气凝固。
许棉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老虎刚才是在嘲讽他吃白食。
回头看着前面吃了一部分的斑马腿,心里砰砰直跳,脸有些发热,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席卷全身。
没有回应北极狼让自己回来的呼喊,小猫快速回到树上,用屁股背对着老虎他们。
草原万里晴空,天上几朵云随风飘动。
许棉没有目标地看向前方,轻轻吸了吸泛酸的鼻尖,下一秒,眼泪啪嗒啪嗒跟断线的珍珠一样掉了下来。
眼前模糊一片,胡须微颤,尽量小口呼吸,不让雪豹他们看到自己的异样。
许棉克制地很好,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地上的雪豹用不赞同的眼神无声斥责老虎的行为。
北极狼也觉得老虎的话太重。
小猫还是未成年,这也太伤人家的自尊心了。
树上的许棉把尾巴垫在身前,小脑袋搭上去,不一会蓬松的尾巴就被泪水沾湿。
边哭边想。
老虎怎么啦,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呢。
许棉想不通,是他太依赖老虎了,让对方烦了?
也是,看的出来,老虎和雪豹、北极狼都是互相认识的。他和老虎是纯粹的陌生人,全靠自己脸皮厚,对方才会带着自己。
但是他真的没想吃白食,他有给老虎抓猎物的。
转念一想,自己抓的都是小型动物,老虎肯定觉得很一般吧。
嗯,应该是这样的。
闭上眼睛不去想,但刚才嘲讽的话还是一直萦绕在耳边。
就这样在树上待了一天一夜,任凭雪豹在下面怎么叫,带他出去玩还是晚上一起睡觉,许棉也不下来。
雪豹最后只能作罢,颇有怨念的看向老虎,又想起来是自己先多话,随即深深谴责自己。
第二天天亮,许棉还是没下树,老虎照旧出去巡视领地,北极狼也再三叮嘱让雪豹好好哄哄许棉,自己去捕猎。
看着树上闷闷不乐的小猫,雪豹眼尖地发现尾巴上洇湿成一块块的,一看就是哭了一晚上。
雪豹心疼地摇尾巴,试图上树,又怕许棉跑走。在树下围着转几圈,眼神一亮,想到了个好主意,对树上的许棉大喊,“我去水潭边抓鱼,等回来咱俩一起吃!”
说完不等许棉回应,快速跑向最近的水潭边。
等到雪豹也走了,看树下空无一猫,许棉终于从树上蹿下来。
在附近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树下的空地上。
不舍地看看四个人一起睡觉的地方,再看看老虎平时躺着的位置,慢慢收回视线。
他也不想不辞而别,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只好等他们都离开再走了。
自己不是真的不要脸的,都被这么说了,再在这里待着就不礼貌了。
这是他昨天就想好的。
就是……还是想和他们说声谢谢的,尤其是大老虎。
许棉尾巴垂下,用只有自己听见的音量说道:“谢谢照顾啦。”
然后转身朝和他们不同的方向离开。
※
第二次赶跑闯入领地的鬣狗,老虎戾气十足的眼睛微眯,心里莫名生出股子烦闷。
昨天说得话确实有点重,他看见他们仨在一块就烦。
斑马有什么好吃的,不就是一条腿吗,至于乐呵成那样。
老虎心里郁闷,只能往路过的无辜动物身上发泄,积分刷刷涨。
再往前走就是昨天捕猎角马的地方。
全是角马,一匹斑马也没有。
老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角马群,把许棉不吃角马的原因归咎于它们难吃。
角马:真是欠你的。
老虎出了领地,往前又找了两个水潭,终于在最后一个水潭边发现了斑马群,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了,等回去天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