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淏,你和你那舅舅还真是如出一辙,愚不可及!”沈渊起身,目光平静地与沈淏对视,“文瑞从来都不是我的人,他所知道的一切,不过是我想让他知道的罢了。”
“你们以为席玉是我的弱点?”沈渊仿佛想起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直不起腰,“他不过是个幌子!”
“你也不想想,席玉才给我们上了几天的课!怎么就成了我的软肋了?”
“不过是席玉心软,从前在宫里看不过我被欺负虐待,维护过我几次,这回又恰好出现在陕西。这现成的人质送上门,不用白不用,五弟你说,是也不是?”
沈淏回想着从前在文华殿的种种,席玉确实是老师的身份,对老三,也只是维护一个弱势的学生,心里不禁犹疑起来。
沈渊终于停下笑,目光如炬,直逼沈淏的眼睛:“这回还是要感谢文瑞,若非如此,你们又怎会如此轻易地相信,你们已经握住了我的命脉?我又如何能这么顺利就进了京城,还生擒了五弟?”
沈淏的脸色一僵,心终于上上下下不安地跳动起来。
“现在,五弟落在了我的手上,不如再来猜一猜,在权力的游戏里,丞相更在乎亲情,还是大位?”
沈淏脸色又白了一些。
“听说,丞相断尾求生,将自己的三个儿子都推出去顶罪了……”沈渊顿了顿,“如今郑家三个嫡子在诏狱里,个个生不如死,五弟不会不知道吧?”
“我还听说,丞相唯一的嫡女成了太子良娣,可丞相对付太子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沈渊的声音幽幽传来,不断在沈淏耳边萦绕,冲击着他的神经。
“事成之后,丞相也没把女儿接出来,还扔在废太子身边……啧啧啧……也不知道我们大哥该有多生气,会怎么朝着你那表妹发泄呢!”
沈淏脆弱的神经绷得极紧,他当然知道这些事。
当初,他还差点儿因为郑雨汐进了东宫,而跟丞相翻脸。
谁知被寄予厚望的相府嫡女,没了利用价值,丞相说弃也就弃了。
如今郑雨汐最后一点儿价值被榨干,丞相也没信守承诺,带她脱离苦海,而是把她留给废太子泄愤,以免废太子怒气没有出路而狗急跳墙。
沈渊看着沈淏脸色一点点发白,目光转冷,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问道:“如今五弟在我手上,你猜丞相会如何选择?是为了你放弃争位,还是不顾你的生死,继续他的野心?”
沈淏想都不用想,要丞相为了自己一个外甥而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那怎么可能!
他知道,没了自己,丞相还有更好控制的小六作为棋子。
就算没了小六,丞相仍可以从宗室弟子中挑选新的傀儡……
沈淏想到此处,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愤怒地瞪着沈渊,问:“那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那你动手啊!跟我废这么多话!”
沈渊唇角微勾,冷静地挥挥手,示意张威等人退下,一并将沈淏的侍卫也押了下去。
他上前拍拍沈淏的肩,说:“五弟,不要激动,你我是亲兄弟,我怎么会杀你?”
“我特意在城外等你过来,就是想提醒你,丞相在朝中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朝中上下皆是他的心腹。即便将来五弟登上大位,也难免成为丞相的傀儡,你说是不是?”
沈淏被沈渊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他知道沈渊所言非虚,自己确实无法反驳。
“与其让丞相继续掌控朝政,不如我们兄弟联手,趁着父皇尚能主事之际,先将丞相扳倒。事成之后,我们再各凭本事,争夺皇位,如何?”
沈淏犹豫着。
他明白沈渊的提议并非没有道理。
丞相势力庞大,那么多证据凿凿的罪行,连父皇都不能将他扳倒,何况是自己?
然而,沈淏心中仍有顾虑。
毕竟,他与沈渊虽有兄弟之名,却没有兄弟情谊,与他合作,真能万无一失?
沈渊见沈淏犹豫不决,便又加了一把火:“五弟,我也并非一定要与你合作。扳倒丞相,于现在的我而言,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只是到那时候,可不要怪哥哥对你不讲情面!”
沈淏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我答应你,我们联手扳倒丞相。但,事成之后,我们必须公平竞争!”
沈渊微微一笑,伸出手来:“一言为定。”
沈淏虽然心中有些不甘,还是不情不愿地伸手与他握住。
“五弟,事不宜迟,你手上可有能一击即中的证据?”沈渊问道。
沈淏点了点头:“贪腐腐败、欺君罔上这些自然不必说,但更重要的是他泄露朝廷机密。”
“哦?什么机密?”沈渊追问。
“他与北方的鞑靼部落、东南沿海的倭寇,以及西南的土司都有暗中联系。”
沈渊惊讶道:“通敌卖国?”
“他向外泄露我朝的军事部署和战略计划,使得外敌能准确把握我朝的军事动向,频频发动突袭。”
“只要战事不断,丞相与他的派系,便能不断从中渔利。”
沈渊听后,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但他面上依旧平静,点头沉吟:“嗯……这确实够他死个十回了!只是,想要拿到这些证据,恐怕不容易!”
沈淏沉思片刻,道:“丞相府邸书房,有一密室,他的机密信息都藏在密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