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柳云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我爹让我跟着你,要是让他知道我在这种时候临阵脱逃,还不得打死我!”
沈渊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看似微笑,但眼神却深邃如幽潭,他缓缓道:“刀剑可不长眼,你不怕下一回,命丧黄泉的,就是你?”
柳云孜心头不禁一颤,但还是说:“我相信你!你武艺高强,我们肯定能化险为夷。”
沈渊脸上的笑容未变,他叮嘱道:“那你切记要在马车中藏好,保护自己。”
柳云孜连连点头,回答道:“我记住了,我会小心的!”
席玉在一旁瞧着沈渊,他面上在笑,嘴里说着关心的话,可那双眼里却充满了冷漠和疏离。
他稍微一思索,便知道,沈渊在怀疑柳云孜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旁人不知道,他却知晓,这些云家军都是他母妃的旧部,损失任何一个,对他来说都是深重的打击。
若这事真是柳家所为,柳家恐怕得付出沉重的代价。
他伸出手,紧紧握住沈渊的手掌,劝慰道:“阿渊,莫让忧虑占据你的心神,此刻你需要的是闭目凝神,养精蓄锐,接下来还有更为艰难的战斗。”
沈渊慢慢从沉思中抽离,转头望向席玉,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席玉明白沈渊的担忧,他轻轻拍了拍沈渊的后背,温柔地将沈渊的头揽入怀中,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安慰道:“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绝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沈渊轻轻点了点头,闭上眼睛,靠在席玉怀里小憩。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间疾驰,终于在黄昏时分,抵达了土匪窝的山脚下。
张威勒紧缰绳,让马车缓缓停下,转头对车内的沈渊说:“王爷,前方有个水塘,难得没有干涸,我们的马儿已经疲累不堪,需要饮水休息。”
沈渊轻轻掀开车帘的一角,目光扫向前方的水塘。
马儿们似乎也感受到了水的气息,开始不安分地嘶鸣起来。
柳云孜也好奇地探出头来看了看,说:“去吧去吧,我一天没喝水都难受死了,何况是这些辛苦的马儿。”
沈渊深深看了柳云孜一眼,说:“那就去吧。”
“好嘞!”柳云孜一听,立刻兴奋地跳下车,率先朝水塘边跑过去。
他边跑边回头对沈渊喊道:“快下来呀!赶在马儿下水之前,我们也去洗把脸,清爽一下!”
张威见状,向沈渊请示:“王爷可要先行过去?”
沈渊摆了摆手,说:“不必!你们速速饮马,注意戒备!”
“遵命!”张威应声下令,“分批饮马,加强警戒!”
随即解开马车车套,他和另外两名将士各自牵了两匹马,催马前往水塘。
余下两人则留在马车前,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保沈渊的安全。
文瑞走上前,问:“主子,可要用些干粮?”
“不用,”沈渊见文瑞一脸的泥灰,道,“你怎么搞得灰头土脸的,去洗一洗吧。”
文瑞抹了抹自己的脸,谁知他手上也黑乌乌的,这一抹搞得脸上更黑了。
“嘁!”沈渊真是无语了,冲他挥挥手。
文瑞见自己被主子嫌弃了,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赶紧去水塘边洗脸。
沈渊放下车帘,转向席玉问道:“我抱你下去走走,透透气如何?”
席玉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摇了摇头说:“不必了,不太想动。”
沈渊见状,心里有些自责,他伸手替席玉轻轻揉着后腰,心里暗道:早知今日会如此奔波,昨天就不该那般任性了。
“饿吗?”沈渊柔声问道。
“嗯。”席玉点点头。
沈渊拉开身边的小抽屉,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点心,喂给席玉。
席玉接过,掰了一半塞到沈渊嘴里。
两人相视一笑,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宁静。
突然,远处传来张威的一声惊呼:“快闪开!有埋伏!”
话音刚落,马车四周,箭矢便如同骤雨般倾泻而下,尖锐的破空声令人胆战心惊。
留守的两个将士反应迅速,拔刀出鞘,挥刀格挡,但箭矢数量太多,根本无法完全防御。
沈渊面色骤变,立刻将席玉紧紧护在怀里,同时抽出佩剑,快速而精准地击落射向车厢的箭矢。
还没等他舒口气,又是一轮箭雨破空而来,仿佛要将整个马车射穿。
就算他武功再高强,也难以阻挡。
一支利箭趁隙穿透了沈渊的防线,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直直射向席玉。
沈渊毫不犹豫地转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支箭。
“噗!”箭深深刺入沈渊的背,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襟。
沈渊咬紧牙关,忍着剧痛,手里的剑却挥舞得更加迅疾,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保护席玉,至死方休。
席玉眼睁睁地看着沈渊背后鲜血如注,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喘不过气来。
但他丝毫不敢动弹,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沈渊分心,不能让沈渊再受伤。
水塘边张威三人迅速做出判断,飞身朝不远处唯一能埋伏的密林奔去。
密林中瞬间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奋力斩杀敌人,为沈渊争取更多的时间。